隨著朱練帶著一眾玄衛離開臬司衙門審訊大堂,第二次審訊李華結束。
這次審訊和上次依舊沒區別,都是草草結束。
……
巡撫衙門。
後堂簽押房中間,擺放著數個實木大箱,上面貼著按察司衙門的封條。
“這些是什麼東西?”
劉憲指著實木大箱,扭頭看向李天運問道。
“河道衙門以及李華私人的賬本。”
李天運上前拍了拍實木大箱。
霎時間!
劉憲呆愣在原地,雙眼死死盯著實木大箱,彷彿看見洪水猛獸般連連後退。
撲騰一聲!
桌案上的毛筆被劉憲撞落在地。
聽見動靜,李天運回頭看向劉憲,“老劉怎麼了?”
“你不該將這些東西搬到巡撫衙門來啊,唉!”劉憲無奈嘆氣,“你是從哪裡進來的?有沒有人看見?”
李天運頓時一頭霧水,不就是賬本嗎?有必要避之如蛇蠍嗎?
“從巡撫衙門大門抬進來的,一路上都有人看見。”
這下,劉憲算是徹底死心了,他看了看李天運,又看了看貼著封條的實木大箱,頹廢的走到茶几旁坐下。
“你知不知道,你將這些貼著封條的賬本抬進巡撫衙門,會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
“皇上為了徹查金華府百姓造反一案,派了玄衛指揮使朱練下來,朱練是何許人也,就不要我多說了吧!”
“怕是要不了多久,你抬著賬本進入巡撫衙門的事情,就會傳入朱練耳中,那時候我這位剛上任的浙州巡撫,恐怕百口難辯。”
劉憲兩眼無神的望著窗外,有氣無力的說道。
這一刻,他彷彿看見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牢牢網住,縱使他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逃出生天。
聽完解釋,李天運一時間也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語。
他清晰的意識到,自己害了劉憲。
如今,不管是朝廷還是皇上,目光全都聚焦在浙州金華府百姓造反一事上。
而百姓造反的直接導火索,是金華江多次決堤。
其首當其衝的就是金華江河道衙門,現在他將這燙手的山芋,抬進了巡撫衙門,朝廷會如何看,皇帝會怎麼想。
想到這裡,他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於是急忙說道:“老劉我對不住你,我現在就叫人抬走。”
劉憲擺了擺手。
“晚了,就放在那裡吧!”
李天運腳下動作一滯,轉身朝劉憲走去,在茶几另一側的椅子上一坐,將頭湊近劉憲:“老劉,要不我們在後院起一把火,把這些賬本全都燒了,將來即使有人想拿這搞事情,也拿不出證據。”
劉憲詫異的看向李天運,他知道李天運平時性子比較急,但沒成想急狠了,還能想出這種狠招來。
“不妥!”他搖了搖頭,“你這種做法有欠考慮,既然有可能已經被玄衛看見,那麼這樣做毫無用處。”
說完,他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
李天運也低著頭,想著這事該怎麼辦,畢竟一堆爛賬就在眼前。
一時之間。
後堂簽押房內落針可聞,唯一的聲響,只有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茶几上冒著熱氣的茶水,也隨著時間推移慢慢變冷。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劉憲突然睜開雙眼,一字一頓說道:“開啟箱子看看!”
李天運聞言,人都傻了,反應過來的他,急忙說道:“不能開,絕對不能開,開了我們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劉憲沒管李天運的阻攔,自顧自的來到實木大箱前蹲下,一把將臬司衙門的封條撕了下來。
用力開啟實木大箱,只見賬本整整齊齊擺放在箱子內,目測至少五六十本。
他沒有絲毫遲疑,隨便拿起一本開啟檢視。
隆靖七年四月,朝廷戶部撥款三百萬兩修建金華江河堤……。
隨後他又急忙翻開其它賬本。
半晌後。
劉憲站起身,將賬本扔回實木大箱,此刻他臉色十分不好。
實在是賬本里面的內容,太過驚世駭俗,簡直可以說是觸目驚心,喪心病狂。
“我的李大人,沒想到你長得濃眉大眼的,膽子還這麼大,你說你沒分錢,是沒分去年的錢。”劉憲聲調突然拔高,“特麼前年,上前年都有你得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