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如何猜不到這件事背後是誰在主導,而且他也預料到了李蘇荷第二步會幹什麼。
自然是要把這件事情鬧大,讓陛下不得不在明面上處置九殿下。
不過張居正卻是不準備讓李蘇荷安插在禮部那些官員,能有絲毫機會進宮面聖。
本官也不關你們,就只是讓你們彙報一下工作,只是要彙報到本官滿意為止...
至於禮部的那個右侍郎,張居正便是準備親自去宮門外面候著,作為吏部尚書,想要聽一下禮部三品官員彙報工作,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除開李蘇荷以外,張居正也料到還有其他湊熱鬧的人或許會插手此事,不過他已經差人去通知了蘇文璋。
以張居正對蘇文璋的瞭解,這位蘇大人的手段可是不會比自己少,而且張居正也確信,蘇文璋絕對會管這件事。
兩位內閣大學士同時出手替李兆打掩護,就算李蘇荷如何佈局,也不會想到這一點...
城門處,清脆的巴掌聲不絕於耳。
李兆已經足足抽了拓跋真一盞茶的時間,眼看著拓跋真的臉已經被抽腫,和另外半張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拓跋真口齒不清的朝李兆說道:“能不能...換一邊臉抽...”
李兆這才停下手上的動作,輕微晃晃了手腕,這抽巴掌也是個體力活。
而且李兆還得控制體內的內力,不然還真怕一不小心把這拓跋真給抽死了。
雖然李兆想要藉此機會立威,但也沒想過要把拓跋真給殺了,畢竟這傢伙好歹也是金夏皇子。
李兆慢悠悠的開口道:“你知道我是誰?”
拓跋真點點頭,一隻手撐住臉頰:“大唐九皇子,名不虛傳...”
李兆此時有些詫異,講道理自己抽了對方上百個大嘴巴子,這拓跋真應該是恨不得殺了自己,但拓跋真的臉上卻沒有一點嫉恨的神色。
甚至拓跋真看向自己的眼神還有點怪怪的...
拓跋真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抬手道:“看來九殿下的氣已經消了,如果不介意的話,請九殿下到馬車上單獨一敘,我車上備了一些金夏特產的茶葉。”
對於拓跋真突如其來的邀請,李兆確實是沒有猜到。
我把你打成豬頭了,你不僅不氣,還要請我喝茶?這個拓跋真難道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李兆微微點了點頭,便是跟著拓跋真走上了身後的馬車。
這一幕再一次超出了在場所有人的預料,這情節發展得太曲折了,根本不知道這兩人下一步還會做出什麼事情。
高忠賢忍不住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小聲嘀咕著:“真是給雜家開眼界了...”
為了避免此事鬧得過大,高忠賢當即便吩咐金吾衛將城內外的百姓全部驅逐,但這件事終究是發生得太快,估摸著要不了半個時辰,整個臨安城都會知道。
就算讓東廠和錦衣衛限制訊息走漏,也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高忠賢也明白,這件事不管如何,最後還是看陛下如何處置,不過高忠賢卻是相信,按照陛下現在對於九殿下的恩寵來看,別說是殺掉了一個使臣了,就算是九殿下今天殺的是拓跋真,只怕是陛下也會保住九殿下。
李兆坐在拓跋真的大型馬車上,看著車上陳設,便是暗道,這傢伙倒是挺會享受。
雖然臉上腫痛,但拓跋真還是維持著淡定的模樣,熟練的用器具烹煮茶葉。
這期間李兆也是一言不發,只是平靜的看著對方,眼下李兆也猜不到拓跋真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如果自己先開口,便是落了下風。
拓跋真將茶盞推到李兆面前,將茶水倒入其中。
“九殿下,請用茶。”
看著拓跋真一副狼狽的樣子還要裝作風雅,李兆倒是有些忍不住想要笑。
其實拓跋真在被李兆打第一個巴掌的事後,心中確實有所怨恨,畢竟從小到大他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
但在被打第二十個巴掌之後,拓跋真便是覺得內心逐漸開始平靜,竟然是沒有一點怨恨。
最後拓跋真便是陷入了麻木的狀態,甚至還有點期待下一個巴掌...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連拓跋真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尤其是回想起李兆一刀殺掉那名官員的場景,拓跋真都覺得好像有些瀟灑...
拓跋真將茶盞端起來喝了一口,但因為半張臉都腫了,一部分茶水還不受控制的從嘴裡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