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卿還有何事啟奏?”
一個頭發稀疏的老頭站出來,他便是當朝的工部尚書,元仁甫。
十年前才被提拔成為工部尚書,此前元仁甫一直都在地方州府出任刺史。
可以說六部尚書之中,元仁甫在朝堂上的底蘊和積累是最少的,因此元仁甫不管是遇到什麼事情都選擇中立。
除非是李明乾點名道姓的找到他,不然元仁甫絕不會像其他官員那般高調。
在謝東陽被貶謫到臨安府出任府尹之後,李明乾也是有意讓元仁甫進駐內閣,任華蓋殿大學士。
這件事雖然不曾聲張出來,但元仁甫還是親自進宮謝絕了李明乾的旨意,說是自己能力有限,而且年事已高。
對此李明乾也是不好再給元仁甫施壓,畢竟這老頭在工作上還是可圈可點。
元仁甫神色凝重的呈上一份摺子。
“陛下,這是三日前送到工部的摺子,冀州通往河南道一路上的千里河堤皆是潰堤,這摺子想來送出已經半個多月,此時洪災應是進入了河南道,據工部派駐冀州的官員通報,此次洪災乃是五十年前難見的大水,只怕是河南道下游的歸德府和徐州也難以倖免,還請陛下定奪此事,早做聖裁。”
李明乾也不禁陷入了短暫的沉思,這洪災之事確實是棘手,哪怕李明乾已經派駐地方州兵進駐許州和河南道,但這隻能穩定民間,對於洪災卻沒有絲毫用處。
按照元仁甫所說,這一次的洪災會接連席捲三州之地,這對於大唐來說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且不說災後的賑濟就需要近千萬兩,災後這三州之地怕是一兩年之內都難以恢復生計,到時候又會出現大量的流民,甚至會出現民變的事情,尤其是河南道,畢竟這已經是河南道連續兩年遭災了。
一開始李明乾對於水泥修築的堤壩還是很有信心,但聽到五十年難遇的洪災之後,還是忍不住為之動容。
李明乾做事情向來都是考慮最壞的結果,也不是說對自己的兒子沒有信心,而是李明乾習慣了萬事留有後手。
李明乾眼神悠悠的在眾人身上掃了一遍,這時候朝堂上的官員便是謹慎的低下頭。
李明乾心中無奈的嘆道,真到了這幫傢伙幹實事的時候,一個二個又變成乖寶寶了...
“蘇愛卿怎麼看此事?”
被李明乾點名之後,蘇文璋便是隻得硬著頭皮頂上,其實他哪裡有什麼辦法,不過陛下既然點到他,便是在暗示戶部想辦法多籌措一些銀子。
蘇文璋微微嘆了口氣,認真的道:“陛下,之前戶部才支了冀州三百萬兩銀子,臣會想辦法,再抽調五百萬兩銀子。”
戶部每年的銀子其實早就有規劃,哪裡用多少錢,這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就算能週轉,能隨意抽調的也不過幾百萬兩。
如今蘇文璋想要在籌措五百萬兩,實際上就只能拆了東牆補西牆了,若是換一個人來當這戶部尚書,怕是早已經在家裡哭爹求娘。
說到底不管是天災也好,還是人禍也好,都是燒錢的事情,也難怪蘇文璋著急把李兆拉攏到戶部。
李明乾看了蘇文璋,也是無奈的點點頭,其實五百萬兩根本就不夠,畢竟一州之地就有數百萬百姓,這三州之地,可想而知,五百萬兩看似很多,實則是杯水車薪。
不過李明乾也知道,就算再壓榨蘇文璋,怕是也沒有任何作用了。
史遷跟著站出來,沉聲道:“啟稟陛下,已經調了兩州兵馬進駐冀州和河南道,兵部會從隨州再調集三萬州兵前往徐州,以備不時之需。”
李明乾抬手摸了摸下巴,另一隻手則是習慣性的用手指敲打扶手上的龍頭。
其他官員皆是害怕在這個時候被李明乾點到頭上,一個個都假裝露出深思熟慮的模樣,有些演技好的官員則是表現得悲天憫人,似乎他家裡有什麼親人就在河南道...
就在這時,陳嵩微微一笑,再次從右側站出來。
還不待陳嵩開口,李明乾已經眼神陰翳的看向陳嵩,就差開口說,給朕滾回去站著...結果陳嵩硬是沒有退回去。
陳嵩臉色嚴肅的開口道:“陛下,去歲武陽王攬下河南道河堤修築的工程,戶部還因此撥了數百萬兩的銀子,如今河堤修築已經過去一年,若是河南道的河堤當真不堪一擊,那這修築河堤之人,自然是難辭其咎。”
陳嵩接著又補充道:“臣的意思是,這修築河堤的人既然是武陽王的門生,房玄齡,那如果河南道遭災嚴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