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比城外五里的破廟裡,寒冬臘月,風雪陣陣,哪怕是躲在廟裡也是冰冷刺骨。
杜如晦渾身是傷的趴在滿是灰塵的香案上,嘴裡喘著氣,灰頭土臉的模樣哪裡還有半點謀士風範。
而一旁的封於修更是悽慘,為了將杜如晦保下來,封於修硬是吃了裴僉堂正面的一槍。
這一槍的威力堪稱武道宗師的巔峰,即便封於修以武道真意化作屏障,亦是難以抵擋。
若不是他強行避開要害,只怕是已經生命垂危,但即便是如此,他的腰部也是被七星斗神槍破開一個洞。
換做常人已是回天乏術,封於修卻是靠著內力將內臟移開,又用內力將穴道封鎖才避免傷勢擴大。
但裴僉堂的武道真意就像是刮骨刀一般殘存在他的體內,此刻的封於修頂多也就能發揮出九品絕頂的實力。
兩個僥倖逃脫的護衛在廟裡的升起一堆柴火,火光暫時驅逐了一部分寒意。
杜如晦臉色陰沉,他如何也想不通,為什麼王莽會對自己等人起了殺心...以往二殿下和王家並沒有往來,至於矛盾和私仇,那更是無從說起,而自己此前與王莽交談之時,也並無任何逾越之舉。
唯一能讓杜如晦想通的理由就是,王家雖然已經脫離了大唐,但王家的人還是以唐臣自居,王莽在得知二殿下逼宮篡位的事情後,便是將二殿下看作了反賊,他這是在替天行道?做好事不留名?
但不管王莽為何起了殺心,杜如晦想要拉攏王家的算盤已經落空了,而且還無意中給老二豎了個勁敵...
封於修罵罵咧咧的說道:“姓杜的,你不是自認為算無遺策嗎?怎麼沒算到王莽會派人來殺你?”
杜如晦難以反駁,只能是尷尬的回道:“是我失策了,對於王家也好,還是王家這個少主公也好,我們所知的內情都太少了,但此番也不算是全然無功而返...”
杜如晦走到火堆旁,用木棒將火堆裡火焰扒拉得更加熾熱,火光照在在杜如晦的臉上,顯得詭異而陰沉。
“王家一定是暗中謀劃什麼,沙比城的暗子查出來,城外有行軍的痕跡,對方雖然掩飾得很好,但也留下了蛛絲馬跡。”
“當初大遼從王家手上搶走了幽州,再看王家如今蟄伏了數十年,王家必然要送給大遼王朝一份大禮...”
封於修一邊調動內力運轉功法,將體內那肆虐的內力逐漸化解,一邊開口道。
“你家主子不在大遼,把我留下來不過是保全你的性命,今天老子已經救了你一次,如果下次再遇到這麼兇險的事情,老子絕對會把你丟下。”
一開始封於修並沒有把裴僉堂當回事,畢竟他可正值氣血充沛的年紀,武道境界也與裴僉堂相差無幾,同樣是武道宗師,封於修沒想到自己居然完全被裴僉堂這個老傢伙壓制了,就像是之前在臨安皇城碰上顧廷芳一樣,雖然裴僉堂比起顧廷芳還是要弱幾分,但依然讓封於修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難道當初王重陽那個老怪物放水了?要知道王重陽可是大宗師裡面殺人最多的一個,那些前去大千城挑戰劍聖的人,每一個人最後都被王重陽殺死,只有範伯通那個瘋子從大千城逃走了。
封於修可不相信裴僉堂有本事能從王重陽的手裡溜走...媽的,差點又在陰溝裡翻船...
封於修心中暗罵,自打跟著這李禹開始搞事情,怎麼感覺做啥事情都不順?難道老子跟他八字不合?
杜如晦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藥丸吞進嘴裡,臉上的氣血恢復了不少。
接著便拄著一根木棍往破廟外面走:“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得離開,王家的人馬上會找上來,封於修,還動得了嗎?”
封於修冷哼著站起身,用衣服遮住腰間那血肉模糊的傷口。
“老子難道還比上你這個書生?”
一名護衛上前攙扶著杜如晦,開口詢問道:“杜先生,咱們現在去哪兒?離開沙比城?”
杜如晦搖搖頭,咧嘴露出一抹笑容:“回沙比城,那裡才是真的安全...”
其實此時老二已經帶著大部分兵馬離開了大遼,前往更北面的地方,完全遠離了中原之地。
杜如晦留在大遼完全是他自己的謀劃,他明白李禹的決策是正確的,眼下不管是依附哪一個王朝都是別人的魚肉,唯一的出路便是走得更遠,如他前十幾年那般,再次隱忍,再次繼續力量,以待時機...
而杜如晦留下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成為一個攪局者,靠著當初在大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