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淵苦等了一夜,但終究還是沒有收到關於韓信身死的訊息,三溪城內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至於東方聞人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樣,不管李明淵用什麼法子都找不到對方。
這下李明淵哪裡還看不明白,很明顯是東方聞人失手了,連大宗師都殺不掉韓信,那就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有另一個大宗師在保護韓信
李明淵越想便是越膽寒,畢竟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李家那位活祖宗的影子。
難道叔公也來了?皇兄居然連自己身邊有大宗師的事情也算到了?
李明淵艱難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可是一夜未眠啊,但比起身體的疲憊,現在李明淵更是覺得內心絕望。
強行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形,李明淵艱難的走到大帳外,聽著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戰鼓聲,李明淵的神情逐漸從焦慮變成了淡漠身上那股孤傲的氣質也顯得有些蕭瑟
許攸拄著柺杖,一瘸一拐的朝著李明淵跑過來,差點就要摔到地上。
“王爺,對方的大軍從東西兩面襲來,外圍駐守的大軍有三分之一已經倒戈投降,眼下的局勢已然對我方不利,王爺,咱們必須撤軍了!”
“草原三部的可汗已經率兵往北面突圍,其他武將則是在正面抵抗對方的大軍,現在走還來得及!”
作為一直跟隨李明淵的心腹,許攸如何看不出來此時李明淵的心境。
自家那位向來穩定自若掌控一切的主子,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鬥志,眼神之中也透露出黯然之色。
許攸顧不得主僕尊卑,直接走上前,一把將李明淵的胳膊拉住。
“王爺,一切還有機會,咱們還可以退出關外,只要回到草原上,咱們還可以重新再來!”
“王爺!您您您沒有輸啊”
說話間,向來陰狠毒辣的許攸居然是淚眼婆娑,臉上滿是不屈之意。
但不管許攸如何勸說,此時的李明淵都不為所動,就像是失了神魂一般站在原地,看著軍中大營已經開始變得混亂,李明淵也沒有開口下達任何一條命令。
李明淵往前走了幾步,接著便在臺階旁坐下,將腰間的長刀抽出來丟到地上,又把身上的甲冑也一併取下。
抬起頭望向南方,那觸手可及,又遙不可及的臨安城
其實正如許攸所說,現在他還有機會能逃走,但李明淵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逃走這兩個字。
更何況李明淵知道,一旦走了,恐怕此生再無任何機會,只能作為一個孤魂野鬼飄蕩在草原上。
與其那般活著,李明淵更願意死在大唐的土地上,此刻的李明淵已經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恍惚間,李明淵彷彿又看了熟悉的身影,那個穿著九爪龍袍的男人,那個籠罩了他一生的夢魘,亦是他此生最為尊敬的皇兄
皇兄啊,我終究是不如您,我的一切謀劃竟然都被您看穿了是臣弟輸了
可笑啊!可悲啊!
李明淵從懷裡掏出一把精緻的匕首,抽出其中的利刃,匕首之上寒光肆意的散發出攝人的氣息。
這把匕首是他當初年輕之時作為大將軍平定草原之時,李明淵送給他的護身符,這些年來這把匕首一直未曾離身。
許攸已經宛如爛泥一般癱倒在地上,此時抬起頭便看見李明淵舉起手中的匕首。
“王爺!”
許攸連滾帶爬的想要衝上去阻止李明淵,但終究是來不及,匕首在空中劃落,直接沒入了李明淵的胸口。
李明淵的臉上沒有絲毫痛苦的神色,甚至露出了釋懷的笑容,看著胸口的鮮血不斷滲透衣衫,李明淵直接倒地不起。
感受著生機不斷從體內流逝,李明淵看著天空中的烏雲遮蔽眼光,越來越的烏雲將天空密佈。
一滴雨點掉落在李明淵的臉上,接著便是如天幕般落下的暴雨傾瀉而來。
許攸衝到李明淵身旁,手足無措的將李明淵扶起來,但此時的李明淵已經聽不清許攸在說什麼。
李明淵用盡全力其,抬起手顫巍巍的指了指南方。
“軍師,本王再託你最後一件事,告訴皇兄咳咳咳我知道入不了太廟但是我想”
“我想葬在臨安城外的君山下”
許攸不斷的點頭,聲音的哽咽的道:“王爺我帶您去,我一定帶您去”
“皇兄啊其實其實”
李明淵的嘴角緩緩收斂,眼神逐漸空洞,整個人完全失去了氣息。
君山對於李明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