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性手套,又餵了一根薯條到她嘴邊,“再來一根?”
“你不用餵我,我自己會吃……”
話是這麼說,但紀
岑都遞到她嘴邊了,她不吃也不給面子,有些難為情,偷偷看了眼周圍,沒人注意到他們這一桌,齊妙想還是張嘴接了。
“你哪會兒自己吃,一直在那兒發呆,我要不餵你,我把這份薯條吃完了你都不知道。”
說著,紀岑也給自己餵了一根。
“你就這麼接受不了你媽媽談戀愛?其實你媽媽跟顧暘他爸看起來還挺般配的。”
齊妙想搖頭:“不是接受不了她談戀愛,其實她要是願意談戀愛,我反而還挺開心的。”
這些年,齊妙想和媽媽一起生活,媽媽一個人照顧她,她都看在眼裡,知道媽媽為她犧牲和付出了多少,再過兩年她就要高考,等上了大學以後,她會去勤工儉學,讓媽媽的負擔小一些,到那時,媽媽就不用天天為她操心,也能抽出時間享受人生了。
齊妙想從來不反對媽媽談戀愛,她甚至希望媽媽能夠去談戀愛。
她本來是這麼想的,可是今天下午,聽到媽媽和那個男人講電話,媽媽說她是拖油瓶。
齊妙想希望媽媽能夠享受人生,卻又矛盾地擔心媽媽一旦真的開始享受人生,就不管她了。
紀岑又喂來了一根薯條,齊妙想這次卻沒接,而是低著頭忽然問了句:“紀岑,你說這個世界上會有連出生都是一種多餘的人嗎?”
紀岑一愣,輕聲說:“你吃了我就告訴你。”
齊妙想咬住薯條。
“沒有。”紀岑繼續給薯條蘸醬,“每個人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存在,哪來的多餘。”
齊妙想說:“可是如果我當初沒有出生的話,我媽肯定比現在過得更幸福。”
紀岑沒說話,起身,走到她旁邊,把坐在她旁邊的龜太爺往對面一扔,取代了龜太爺的位置。
齊妙想不明白他要幹什麼。
他脫下手套,忽然給她的腦瓜輕輕來了一下腦瓜崩。
“小齊同學,雖然我不知道你過年的時候都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但我必須告訴你。”
“你對你媽媽而言,絕對不是多餘的,你對誰來說都不是多餘的,對我,對柏澤文,對顧暘,還有對盧文佳她們,對你們28班,都不是多餘的。”
她總說自己是一團空氣,無色無味,誰也注意不到她。
可沒有人能離得開空氣。
齊妙想嘴巴一癟。
“再說了。”紀岑微微一笑,“你要是沒出生,那我現在去喜歡誰?我這薯條餵給誰吃?”
說著,一根薯條又遞到了她嘴邊。
齊妙想呆呆地看著他。
她忽然叫他:“紀岑。”
“嗯?”
齊妙想深吸口氣,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過了會兒,她還是把對面的龜太爺給重新抱了過來,緊緊抱在懷裡,藉由龜太爺給她某種力量。
“你到底……為什麼,會喜歡我啊?”
“……你是不是玩遊戲輸了,然後要完成跟人告白
的大冒險?”
這問題她真的糾結太久了。
她不覺得自己有哪裡值得他喜歡的地方,每每感受到他對她的特殊時,強烈的自我疑惑又會迅速淹沒掉心中的悸動。
她現在很喜歡紀岑,非常喜歡,喜歡到甚至不想再管和媽媽的約定,保證成年前絕對不早戀,她想和紀岑在一起,想跟他一起學習、一起約會、想跟他沒日沒夜的聊天,甚至今天在酒吧,她看到那對年輕的情侶在她和紀岑面前接吻,還有在酒吧門口,她看到媽媽和顧叔叔也在接吻,她也想和紀岑,做一些親密的事,不需要那麼熱烈的吻,哪怕只是簡單的輕輕一碰,她也會心跳爆炸。
但她害怕紀岑是一時興起。
紀岑:“齊妙想。”
齊妙想緊張地抱緊了龜太爺:“嗯。”
“我追你這麼久,你居然還在懷疑,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歡你?”紀岑皺眉看她,也陷入了某種自我懷疑,“我該說你傻呢,還是我追人的技術真的不行。“
如果他抽菸的話,他現在是挺想去外面抽根菸冷靜一下的。
可惜他不抽,於是只能多喝了幾l口可樂。
紀岑不說話了,齊妙想緊張地抱著龜太爺,小心翼翼地問他:“紀岑,你生氣了?”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