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被身體深深鐫刻下來的記憶,伴隨著在厲正眼中疾馳而過的黃色法拉利,讓他全身每一根骨頭都陷入到劇痛之中。這與大腦無關。
然而正是因為身體的劇痛,讓他仍舊沒有機會看清楚這輛車的車牌,只是在它遠處轉彎時,駕駛室搖下的車窗中,一張側臉在厲正的眼中留下模糊的印象。
好疼!雙手緊緊抱住自己,咬牙承受著來自**骨骼的劇烈疼痛,幾點紅印出現在他緊縮的下唇上,眼睛望著法拉利消失的方向。
“先生,你不要緊吧?”
厲正因為疼痛而有些遲鈍的聽覺系統,周圍嘈雜聲如同在耳朵上蒙著玻璃罩,唯獨這幾個字,清越的傳到他的大腦,就像是晚起的晨鐘、早到的暮鼓,居然將渾身上下的疼痛一絲絲,看似緩慢、實則迅速的剝離開去。
嘶舒展開身體,深深的吸入一口氣之後,厲正才轉身向聲音的來源望去。
眼前盛開著,紫色的一朵鮮花。
深紫色的羽絨大衣,一條粉紫色的絨褲。都說紫色看起來很春,偏偏這女孩穿起來很入眼或許是因為面板白皙的緣故吧!厲正在心中不由自主的替這個女孩解釋。
“先生,剛剛看你的樣子好像很痛苦,要不要我幫忙打120?女孩子很小心的靠近厲正,試探著再次開口。”
謝謝你。厲正露出一個微笑,已經恢復的身體讓他很協調的面容看起來很有些紳士風度,“我想,我已經好多了!”
“呃,那好!”交談間才突然發現跟這個陌生男人的距離有些過分的近,女孩子連忙站直身子,左顧右盼來掩飾。
好高挑!剛才還沒有發覺,此時女孩站直,厲正才感覺到這女子身高恐怕在1米7,如果不是站在自己身邊的話,單看起來絕對會比自己還高。一想到這裡,厲正隨口就道:“你很高啊。”
“什麼?”女孩沒有聽清楚厲正的低聲嘀咕。
“我說,你身材很高!”
厲正加大一點音量,雙眼直視著女孩塗著淡淡紫色眼影的面頰,很平靜、很直接、也很坦誠。
或許是從來沒有遇見過如厲正般直接表達的男生,女孩子眼神中露出一絲慌亂來。說話的語調也有些變味:“先生,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咯!很高興認識你!”
“嗯,我確實沒事了!不過你卻說了謊?”
厲正莞爾一笑,說話間那帶著笑意的眼神,仍舊直直的望著女孩。
“說謊?我沒有說謊啊?”
“你說很高興認識你?但是你真的認識我了嗎?厲正側側臉,一本正經的跟女孩探討這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客套話。”
沒有語言。
這個好心的女孩子感覺自己像是秀才,遇上了眼前這個土匪,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為了不讓你承擔說謊的嚴重後果,我決定先讓讓我們互相認識一下。你好,我叫厲正,不是稍息、立正的那個立正,而是厲害的厲,正確的正!”
這個簡單的名字解釋,卻讓好心女孩對厲正的防備心理一下子降到底線,甚至差點就笑出聲來:“對不起,咕,你這人說話真逗,我叫藺雙雪,藺是藺相如的藺,雙是成雙成對的雙,雪是白雪的雪!聽明白了。”
雖然是學著厲正介紹自己名字的方式,但藺雙雪說完,沒把厲正逗笑,倒是自己先笑彎了腰。
等藺雙雪的氣勻了些,厲正才開口,“藺,就是燈心草的那個字麼?”
“咦?”直起小蠻腰的藺雙雪對厲正這句話,很是訝異:你也知道這麼個解釋?很少人知道哦!
厲正謙虛著說,“是啊,我只是恰好知道而已,剛才真的很感謝你!”
兩人互相介紹之後,雙方感覺距離好像被拉近了不少。在藺雙紫看來,厲正這個人眼神清澈、神態端正、言辭風趣,配上他玉樹臨風的外表,很可心。
四目相對,沉默片刻。
“不如”
“不如”
兩人同時開口,誰知卻是異口同聲。
不如一起喝杯咖啡?
看藺雙雪眼神兒又開始慌亂,厲正連忙搶著開口提議。
“嗯。”低著頭,藺雙雪淺淺的應了。
厲正兩人所在的銀行位於金融業最集中的地區,周圍自然有很多專門為這些高階白領們服務的場所,不過厲正搞不清楚。
他很坦白的告訴藺雙雪,說自己因為車禍,失憶了。雖然應該在這個城市裡生活過,但卻是沒有任何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