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正用眼角的餘光望著背後的姜睿。
這個問題,姜睿無法回答,因為她不是心理醫生。
其實厲正這種情況,也是潛意識的一種反應。
對於因為外傷而失憶的人,有一種治療的方式就是用他曾經使用過的物品、去過到地方、記憶深刻的事件來反覆不停的刺激,說不定就能讓他想起什麼來。
而厲正此時的情況,也就是如此。
兩把沙鷹,不僅僅是厲正在非洲時使用過的武器,而且還是他在非洲時,生死與共的夥伴,無數次的戰鬥中,這兩把沙鷹幫助他消滅了數不清的敵人,雖說不像小說中說的那麼玄乎,這兩把槍上帶著無數的冤魂,但至少,它們在厲正心中的重要性和親密度,是不言而喻的。
這也是為什麼厲正只要將它們帶在身上,心態就會無意識的微微發生改變。
“我看啊,你這幾天的表現,才更像曾經的你!”將厲正的衣服撩起來,雙手理著厲正面板的姜睿吐了吐舌頭,作為厲正的女人,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喜歡的究竟是曾經沒失憶的厲正,還是過去失憶的厲正,又或是現在的厲正,只是她心中明白,她愛的就是自己的師傅,厲正。
在姜睿一雙小手的揉捏下,厲正感覺到一陣陣的疲倦向自己襲來,好久沒有這樣放鬆了,他慢慢的將眼睛閉了起來,好似陷入沉睡之中。
不知道過去幾分幾秒,無意識的,厲正左手一動,正好觸及到冰冷的槍身,渾身沒由來的一抖,倒是把他背上的姜睿給嚇著了,“師傅,你怎麼了?”姜睿的聲音並不大,所以沒有能夠讓厲正的眼睛睜開,倒是俯下身去的姜睿,正好看到厲正臉上,神情如風雲般的變化。
時而興奮、時而殘酷、時而興高采烈、時而咬牙切齒,若不是姜睿知道他還在睡夢之中,定會將此時的厲正當成是一個神經病。
“會不會是他回憶起了從前的事情?”看著厲正死命握住手柄的左手上,青筋一根根的暴露出來,姜睿在心頭唸叨,她在猶豫,要不要將厲正叫醒,“萬一真的是在回憶,這樣叫醒他,會不會讓他失去一次機會?”
厲正確實是在回憶,此時的厲正,恍然回到了從前,某一刻。在睡夢中,厲正聽到耳邊響起了槍聲
“砰!砰!”
“砰!砰!砰!”
“砰”
一連串的槍響,在滿是垃圾的街道上回旋。
板寸頭、墨鏡、寬敞的麻布外套,裡面是精赤的黝黑肌肉;一把銀色的沙鷹手槍捏在他的左手上,右手,提著一個小小的金屬密碼箱,“這就是我!當年的我!”睡夢中的厲正,在心中狂呼著。在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其中有兩具,是背對著厲正的。
槍口上的硝煙還沒有完全消散,滾燙的彈殼還在地面上彈動,厲正眼神中滿是冰冷,地面上的屍體,有些還在微微的抽動。
俯下身去,厲正將密碼箱交到左手,用戴著皮手套的右手隨意的在一具屍體上抓起一把手槍來,對著這個人的後腦,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砰!”子彈因為地面的遮擋,在穿透大腦之後,又反彈回去,將這人的腦子如同西瓜一樣炸開,早有準備的厲正用箱子擋住了飛濺開來的血跡。
聽到這沉悶的槍聲,有兩具屍體微微的動了動。
他們的動靜,自然都落到厲正的眼中,他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從容不迫的走到另外一具屍體身邊,這是一具仰躺著的屍體,是個白人,年紀應該在二十歲左右,眼眉間依稀還有些稚嫩。
散發著熱氣的槍口被杵上了額頭,機簧的撥動,伴隨著大量的硝煙和巨響,白人的上半截腦袋瞬間變成一攤爛泥。
連續的兩聲槍響,讓其中兩具“屍體”猛然間跪爬起來,口中叫著“饒命”的同時,他們手腳並用的向外面爬去。
厲正鼻孔中微微一哼,站起來快步走到稍後的那人身邊,重重一腳踩住他的右腳,收勢不急的那人頓時如同只被拉直的青蛙趴在地上,他雙手抱住自己的後腦,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
然而厲正並沒有瞄準他,反而將槍口抬起,爬在前面的傢伙,已經快要到巷子口。
“砰!”子彈準確的從那人的後勁位置射入,帶著一大篷的鮮血從那人的下巴處穿出來。
倒下,抽搐,然後沉寂。
被厲正踩著那人在看到這一幕之後,褲子,瞬間溼了。
厲正的眼角無意識的抽了抽,俯下身子,低聲道:“不用怕,一下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