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總管卻很快發現了寧辭序這個樣子並不正常,並不是正常人喝醉的樣子。
他攙扶著少年,所以沒有別人比他更清楚,少年如今渾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而且他的身體滾燙得嚇人,正在顫抖,不光是臉,脖子,手腕,只要裸露在外面的面板也都燒得通紅。
大總管有點擔心,“陛下可有什麼不適?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寧辭序卻惦記著正經事,搖了搖頭,“朕還有事,你就在這裡等著。”
大總管已經將寧辭序扶到了錦繡宮外。
錦繡宮平時沒有人居住,看上去裡有些荒涼,不過打掃得很乾淨,從外面看,裡面的燈光也十分微弱,光線昏暗。
大總管有點擔心,可喝醉的寧辭序,和平時大不一樣,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冷冰冰的樣子,給他的感覺竟和攝政王有點像。
身上有一種上位者的壓迫感,讓人不敢質疑他半分。
大總管眼神擔憂地看著少年走進錦繡宮。
少年穿著一襲龍袍,走的也是一條直線,也看不出醉了。
寧辭序來到錦繡宮,寧慕蕊就在榻上坐著,臉上帶著某種羞澀和興奮。
她瞥了寧辭序一眼,“一會兒皇叔來了之後,你就可以走了。”
寧辭序沒說話,筆直地站著。
光線昏暗,將他的面容吞噬得只剩一圈模糊而精緻的輪廓,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出來。
花殷依舊在宴會廳,意識到寧辭序離開得有點久了,正準備去找他,就有一個宮女來到他面前,說寧辭序在錦繡宮等著他。
這個宮女,他並不感到面熟。
花殷眼底劃過一絲幽深,什麼都沒說,跟著宮女去了錦繡宮。
推開門,花殷一眼就看到了寧辭序和寧慕蕊。
寧辭序站在昏暗的角落,神色晦澀不明。
寧慕蕊立刻站了起來,臉頰緋紅如雲,眼睛水汪汪的,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矯揉做作地纏繞著手帕,“皇叔~”
婉轉的語氣裡,似乎藏著許多情意。
寧慕蕊已經讓人準備好了茶水和點心,忙著招呼花殷,“皇叔,自從父皇死後,我們好些日子沒見了,今日端午佳節,正適合敘舊,皇叔快坐。”
花殷看著這一幕,還有什麼不懂的?
他被拉皮條了?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傢伙知不知道。
他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才把自己叫了過來,他可能也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於是花殷不說話也不動,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寧辭序。
寧辭序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紋絲不動。
寧慕蕊看了看花殷,又看了看寧辭序,見花殷目光一直在寧辭序身上,對自己完全是無視的態度,心裡不悅極了。
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厲,語氣淡淡,“皇弟,你剛剛不是說還有事嗎?”
寧慕蕊的催促十分明顯。
寧辭序彷彿這才回過神,緩緩將頭抬起,“那朕就先走一步,皇叔和皇姐……慢慢敘舊。”
之後便徑直轉身,走向大門。
花殷目光一閃,開口之後的語氣宛若含著冰霜一般,讓人感到徹骨的冷意。
“站住。”
一瞬間,錦繡宮彷彿淪落為冰天雪地。
寧辭序腳步一頓,定定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
花殷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露出骨子裡毫不隱藏的危險性,那種恐怖的氣息,讓人的靈魂都忍不住為之顫抖。
寧慕蕊的心臟本能緊縮,甚至腿一軟,恨不得在他面前跪下。
他不明白,皇叔的氣息,以前有這麼可怕嗎?
只是站在這,就讓她大氣都不敢喘。
可同時,寧慕蕊眼裡的傾慕也更加濃郁。
花殷看著寧辭序的背影,讓人覺得他應該是生氣了,可是他的眼神平靜得近似淡漠,沒有一絲波瀾。
“你要把本王一個人留在這?”
寧辭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發出少年獨有的溫軟微弱的聲音,“……不是還有皇姐嗎?”
寧慕蕊忍著腿軟,連忙說:“是啊皇叔,我會在這陪你的。”
花殷也不再說什麼。
寧辭序在外面也沒動,好像在等著什麼,過了幾秒,又抬腿向外走去,這次沒有任何停留,一直到消失不見。
花殷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