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雲天宗,以前也是東洲大陸排得上名號的宗門,只是如今沒落了,我算是雲天宗的宗主,但算上我,加上弟子們,再加上一個你,總共就八個人,所以也不需要計較那些,我們這裡沒有什麼階級,當成一家人就好。”
“你可以叫我師父,你是他們中年紀最大的,但按照進宗門的時間,也要叫他們一聲師兄師姐,一會出去,我再把他們介紹給你。”
雲慕能夠感覺到,少年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自己身上。
回過頭,有些無奈。
“你如今什麼都不記得,應該沒有地方可去,就先在這裡住著吧,日後有空我會帶你下山,試試能不能找到你的家人……”
花殷點了點頭。
此乃修真界。
原主是整片大陸,人人想要誅之的魔尊。
但原主不是天生為魔,而是墮魔。
本來是個人類,但從小遭遇了太多不公,經歷了太多血腥暴力的事,心性逐漸扭曲,強大的怨恨,讓他墮落為魔。
這一類魔,是比天生的魔族更為強大的存在。
也就只有天生魔骨,被稱之為魔神的存在,才能壓他一頭。
但墮魔因為先前是人類的原因,在魔族中是最低等的存在。
原主從一開始任人踐踏,到現在成為說一不二的魔尊,也是經歷了萬千艱難。
這次原主受傷,是因為被修真界第一正統宗門凌霄宗的人給暗算了,再加上被自己的護法背刺,所以才會受這麼嚴重的傷,甚至失憶。
花殷沒準備再回魔界。
對原主來說,他就猶如這世間的一粒浮萍,剛開始是個小乞兒,天大地大,卻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後來即便成為魔尊,統領魔族,萬人敬仰,卻也沒有感受到任何溫情,所以身居高位,感受到的也只有無盡的冰冷和孤獨。
他對魔界,也沒有什麼歸屬感。
夜晚。
花殷躺在堅硬的床上,準備入睡。
睡前想的是剛剛偷聽到的對話。
雲慕和問清,正數著宗門僅剩不多的靈碎,為之後的生活發愁。
問清說:“師父,我們手上的錢,再怎麼省吃儉用,也只夠花五天……”
“沒有多餘的錢給小花師弟買補藥了。”
雲慕沉默了很久, 便又聽他那溫柔和煦的聲音說:“那師父就多畫些符籙拿去買,你就不要為這些事情操心了,小小年紀,就像笑笑他們那樣,多睡覺,多吃飯,長高個子。”
花殷閉上眼睛,思索著明天去掙錢。
就在這時。
老舊的木門咯吱一聲,被推開。
花殷睜開眼睛看去。
雲慕抱著一床今天剛曬過的鬆軟的被子,對他微微笑了笑,燭光將他清雋白皙的面容,氤氳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朦朧。
“這幾天,我們都在一個房間裡睡的。”雲慕解釋。
只是到早上的時候,雲慕就會把被子拿出來曬。
花殷眼睜睜看著雲慕將被子鋪到地上,脫了鞋襪,坐在上面,他身上樸素的白衣,看上去有些陳舊,甚至還有補丁,卻帶著一股很好聞的香氣,露出的一雙腳又白又嫩,腳踝性感而纖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