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殷一直知道,雲慕身上有些故事。
比如說,雲天宗曾經也是修真界排得上名號的大宗門,卻在十年前,一夕之間,慘遭滅門。
最後活下來的只有雲慕。
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人知道,兇手是誰,一點線索都沒有。
雲慕曾是雲天宗宗主最得意的大弟子,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為雲天宗報仇,可這麼多年來他什麼都沒做。
只是有天,突然發瘋殺了凌霄宗的幾個弟子,從此被凌霄宗的人追殺到現在。
更古怪的是,凌霄宗追殺他的弟子,都不敢明目張膽,據說,凌霄宗的宗主親自放話——
誰敢欺負雲慕,就是與他為敵。
其中關係撲朔迷離,讓人無法揣測。
日子一天天過著,這天,一隻靈蝶從遠處飛來,送來了一張邀請函。
十年一度的宗門大比要到了。
雲天宗雖然已經沒落,可是外界的人堅持認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所以還是邀請了雲天宗。
隨著這張邀請函,平靜的生活似乎拉開了新的帷幕。
姜清月想起青鳥宗那些嘴賤的人,摩拳擦掌,“師父,我要參加!看我不把青鳥宗的那些賤人打得落花流水!”
“我也參加。”柏嶺扛著一把重劍,周身透著冷酷的氣息。
自從來到這裡,柏嶺似乎突破了某種境界,就像原本生鏽的寶劍,褪去鏽塵,鋒芒畢露。
問清施施然道:“師父,我也參加吧。”
雲天宗被滅門,正是十年前。
十年前的宗門大比,雲天宗大放異彩,風頭無兩,而這十年間,問清他們聽過最多的,就是那些人對他們的輕視。
外人提起如今的雲天宗,總是搖著頭嘆息,三分輕蔑,三分不屑,三分可惜。
——“現在的雲天宗大不如前,我看很快要在修真界除名了。”
他們是這樣說的。
問清他們心裡攢了不少氣,現在有個機會,他們想好好打那些人的臉。
雲慕卻有點糾結,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弟子們一個個都不俗。
可是他覺得,現在這樣太平安穩的日子就很好,並不願意把眾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他們身上,引來新的風波。
然而這群意氣風發的少年們,可不懂他的顧慮,他們天不怕地不怕。
一個個吵著鬧著,要參加宗門大比。
雲慕也就只能答應了。
夜晚,花殷伏在雲慕肩頭,叼著他脖子上那塊軟肉,不緊不慢地用牙齒磨著。
時候長了,雲慕竟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舉動。
感覺到他細膩的呼吸,落在他脖子上,舌尖似乎從那裡掃過。
雲慕呼吸有些紊亂,努力維持清醒,修長的手指搭在他腦袋上,沒忍住,摸了摸,“小花……”
“我叫花殷。”
花殷早就受夠了。
雲慕睫毛猛地一顫,纖薄的唇角抿了抿,“你都……想起來了?”
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忐忑。
“沒有,只是突然想起了一個名字,這應該是我的名字。”
雲慕鬆了口氣,心裡那塊大石頭並未完全落地,被一根繩子吊著,搖搖晃晃,胸口裡墜得慌。
指尖忍不住揉弄著少年柔軟的髮絲,繼續說著剛剛的話題,“你要參加宗門大比嗎?”
“參加。”
他和青鳥宗的弟子,也有賬要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