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景樺洗完澡從浴室出來,便看到熟悉的人坐在隔壁床上。
那原本是屬於蒼開濟的床位。
景樺愣了愣,脫口問出,“你怎麼在這?”
其實他本來沒想和他說話的。
花殷將手機螢幕熄滅,淡定地抬頭,“我和蒼開濟換了房間,他說最近睡眠質量不太好,想自己睡。”
景樺:……
呸!
這話誰信?
景樺莫名有點惱怒,可他說的話有理有據,他總不能把他趕出去。
景樺只能忍氣吞聲,吹乾頭髮,便上了床,蒙進被子裡。
花殷望著他黑乎乎的後腦勺,“你要睡了嗎?”
景樺沒吭聲。
“那我關燈了。”
噠地一聲,房間陷入黑暗。
景樺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把他當空氣就好了。
下一秒,被子忽然被人掀開。
景樺心裡一驚。
一道溫熱的身體,上了他的床,床墊下陷,他連忙轉身,還沒來得及發怒,就被修長的手臂抱進了懷裡。
景樺在他懷裡踢著腿,滿眼憤怒,“放開我!還有攝像呢!”
房間裡的那些相機,在同一個瞬間,熄滅了光源。
總控室。
導演和工作人員們一下陷入懵逼。
“怎麼回事?”
“那是景樺的房間,怎麼又黑屏了?”
“這都第二次了!”
“恐怕又有什麼故障吧,這也太邪門了吧,剛好是在關鍵時刻,今天晚上的內容發出去,熱度一定會破記錄的!”
“要不我們去看看怎麼回事?”
“可是花老師和景老師都睡了吧,你們誰去?”
大家想起花殷那個冰塊,紛紛搖頭,誰都不願意去。
於是只能作罷。
房間裡,花殷將腿搭到他身上,固定住他亂蹬的腿,另一隻手伸進被子裡,放在他肚子上。
聲音平靜淡定,彷彿不管再大的怒氣,都能被他鎮壓。
語氣宛若山中清泉,冰雪初融一般,清冷悅耳。
“我什麼都不做,只是這樣方便照顧你。”
“我不需要。”
景樺語氣格外冷硬,可心臟卻在感受到他的溫度,氣味時,脆弱得一塌糊塗。
他的身體誠實地告訴他,他很想他。
想得要命。
恨不得現在就埋在他懷裡,將吞進肚子裡的委屈和眼淚宣洩一空。
然後告訴他,他們斷崖式分手之後,他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有多麼難過,又有多麼恨,又有多麼想他。
花殷微抿著唇角,一言不發,只是手掌帶著熱度。順時針輕柔地揉著他的肚子。
景樺胃裡確實不怎麼舒服,在他頗有技巧的按揉下,難受的感覺消退一些。
他也累了。
景樺一口咬在花殷另一隻手上,牙齒深深地印進去,甚至嚐到了血的味道。
心裡一顫,又連忙鬆了口。
花殷依舊一言不發,彷彿感覺不到痛一般,手在他腦袋上揉了揉。
景樺索性閉著眼睛能給他一個背影,閉上眼睛。
他告訴自己,就只允許放縱這一晚。
等明天,他們依舊橋歸橋,路歸路。
但很顯然,花殷並不是這麼想的。
景樺走進浴室,牙膏已經被擠好放在牙杯上,他愣了幾秒,面無表情地拿起牙刷,開始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