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冷不丁對上那雙彷彿覆滿寒霜的眼眸,渾身一震,嘴唇哆嗦著,更爬不起來了。
其實他和花殷只見過一面,但永遠不會忘記那天。
他突然帶著人闖了進來,拿出那份房產轉讓合同讓他籤。
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房子怎麼可能會籤?
可那個人毫不猶豫吩咐身邊的保鏢,砸了他們家,把他們三個人綁起來,不給飯吃,不給水喝,甚至虐待他們。
簡直沒有王法!
他苦苦熬了一夜,清晨是對上他不耐煩的眼神,那眼中的殺意,彷彿他只是一個螻蟻,他的生命無關輕重。
於是他害怕了,簽下來那份合同。
只有那麼一面,卻令他印象深刻。
這就是個魔鬼!
大伯原本是不敢再得罪初星的,可是經濟的窘迫下,他還是帶著膽子重新聯絡初星,並且威脅他。
他想著,那個大佬只是玩玩初星。
如果要結婚的話,不得講究門當戶對?
卻沒想到,他好像是認真的。
花殷走到大伯面前,抬腳踩住他的手指,微微用力。
只聽咔嚓幾聲,骨頭碎裂的聲音,令在場的人頭皮發麻。
大伯慘叫出聲,整張臉痛到扭曲,滿頭大汗。
“我的警告,你好像沒有放在眼裡。”
少年眼眸淡然無波,彷彿萬年不化的冰川,平靜、淡然、透著寒涼意。
大伯痛哭流涕,“不怪我啊!我也是聽人吩咐,都是翟小姐,都是那位翟小姐說要初星永遠消失在她面前,就給我五百萬!她身份高貴,我也不敢不答應,我都是被逼的!”
花殷冷笑。
他沒再說什麼,牽著初星的手離開這裡。
保鏢也跟著離開。
只剩下魏秘書一個人在這。
大伯看著這個文質彬彬的男人,鬆了口氣。
魏秘書抬了抬臉上的眼鏡,鏡片上劃過一縷光芒,遮住了他的眼睛。
現在這些人還不知道,在絕對的權力地位之下,想讓他們活得生不如死,有多麼輕易。
…
下樓梯的時候,初星突然腿軟,差點跌倒。
花殷拉住他的手腕,直接將人撈進了懷裡。
初星恍惚地看了他一眼。
花殷看著他白皙臉頰上的一道傷痕,眼底蔓延沉沉的鬱色,手穿過他的腿彎,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初星唇動了動,想要跟他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些事。
總之,是他錯了。
明知道這一家是什麼貨色,還敢赴約。
總的來說,是他戒備心太低了。
給他惹了麻煩。
從單元樓出來,便看到兩輛黑色的豪車停在小區樓下,和這破舊的老城區格格不入。
花殷直接抱著他上了一輛車,中間並沒有將他放下。
初星被放在他大腿上,正面跨坐著,與他面對面。
初星臉有點紅,下意識低下頭,下一秒又被他挑起了下巴。
花殷指尖輕輕撫摸著他臉頰上的傷。
初星感到刺痛,才意識到自己受傷了,睫毛微微顫了顫,“抱……”歉。
話還沒說完,便被少年打斷。
“下次我會注意。”
初星愣了一下,注意什麼?
“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初星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並未在他臉上看到什麼明顯的情緒,說起這話時語氣也是淡淡的,卻讓他感覺到,他比平時都要更加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