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窈娘出恭都要等他出去才行,兩人也都是努力為對方展現最好的一面,現在是洗腳睡覺都在對方面前做了。
窈娘也沒有任何不悅:“等會兒我彈一些佛樂,有寧靜安息之作用。”
沈臨風笑的跟小狗似的:“好。”
另一邊,王氏也正在用膳,其實她有些吃不慣沈家的吃食,她自小就在京中住,雖然平日也吃別的菜色調劑一下口味,可每日都吃米飯,她都吃膩味了。
她的丫頭春蘿見王氏用的少,又道:“姑娘可是覺得這些菜不好吃?”
“太淡了,實在是太清淡了。”王氏不愛吃江浙菜,甚至她們的麵條裡還甜絲絲的,她更是難以下嚥。
春蘿則道:“我看上次大奶奶那兒送的木瓜絲您吃著挺好,還有一小罐呢,要不奴婢拿過來?”
王氏看了春蘿一眼:“罷了,我不吃她送的那些小菜,你們分了吧。”
大丫頭春蘿和秋萍都是信寧侯夫人專門放在王氏身邊的,日後若要開臉也是從她們倆中間選,春蘿素來忠心,沒那個想法,秋萍卻是第一眼見到沈邦彥,就當成自家夫君似的。
王氏看的清楚,平日只讓春蘿在旁伺候。
她放下筷子,又和春蘿道:“我聽說大公子身邊連個侍妾通房都沒有,是嗎?”
春蘿點頭:“奴婢們哪裡敢打聽大房的事情,但我們兩房住的近,奴婢也從未見過大公子身邊的通房侍妾。”
“那她還真是命好。”王氏總覺得自己嫁人了,反而還不如成婚之前了。
她正欲做些針線打發光陰,卻又聽見隔壁傳來琴聲,王氏自然也是讀書學規矩的人,但家中人不許讀詩經或者太過奔放的書,更何況是彈琴這種實在是移情之物。
甚至吹拉彈唱對於王氏而言,是她們府上養的樂妓才學的,於是更看輕了窈娘幾分。
窈娘自幼在顏應祁教導之下,不僅僅是四書五經連諸子百家,詩詞歌賦,琴瑟都非常擅長,甚至她還覺得人和人之間有時候話雖不相通,但音樂是能夠共通的。
沈臨風躺在她身邊,聽著舒緩的曲調,倒是睡的很香,窈娘才一曲作罷,又替他掖了掖被子,坐在他身畔做女紅。
晝寢當然對於讀書人而言並非好事,《論語·公冶長》中就說過“宰予晝寢。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於予與何誅?’”
意思就說說宰治這個人白天睡覺,簡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大奶奶,韓表姑娘過來了。”
得,窈娘還得幫沈臨風打掩護,她笑道:“你把韓姑娘請去次間吃茶,我這就過去。”
韓若華過來是來拿薔薇硝和玉容散的,但基本的禮儀她還是有的,她客居於此和沈陌自然不能比,禮數要周到。
但見此處佈置和沈夫人那裡完全不同,沈夫人那兒是沉甸甸的樣子,織錦地毯都鋪的滿滿當當,一看就是富貴氣息,可大表嫂這裡嘛,又是另外一個樣子,引枕是嫩綠色的,吃茶的杯子也是泛著清麗的釉色。
茶葉也鮮,正是她愛喝的恩施玉露。
剛喝了一口,就見表嫂過來了,韓若華連忙起身。
“快坐下飲茶吧,我們年紀差不多,何必如此見外。”窈娘笑著請她一起坐下,又道:“原本我都包好了,等晚點去太太那兒的時候順道給你,或者派個丫頭送過去,哪裡知道你親自過來。”
韓若華笑道:“姑母嫂嫂都憐惜我,只我不能不知禮數,偏了嫂嫂的好東西。”
“也不值當什麼,並不是什麼好東西,青黛,你拿過來給表姑娘吧。”窈娘道。
又聽韓若華道:“表嫂,我方才似乎聽到琴聲,你和表兄琴瑟和諧,真好。”
窈娘則道:“不過一時技癢罷了,現下你表兄在溫書,我就做做針線什麼的。”
“表兄真是勤奮。”韓若華讚了一聲,知趣的告辭了。
等韓若華離開,窈娘才回去看沈臨風睡的香甜,忍不住道:“你呀你,晝寢還要我給你遮掩。”
沈臨風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醒來時,發現窈娘正低著頭縫製衣衫,那模樣一看就令他十分安心:“神妃妹妹。”
“醒啦?不再睡會兒嗎?”窈娘一臉寵溺的看著他。
沈臨風動情的看著她:“你一直都坐在我身邊陪著我嗎?”
窈娘點頭:“那還用說,你晝寢在家,我肯定是要給你遮掩的啊,再說我見你睡覺時手放在胸口處,怕你做噩夢。”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