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巡撫又說起顏家:“我本以為顏侍郎經過這一遭會彌補你們一二,他卻仍舊是那般強硬,馬上京察了,你父親說和他商量過,他沒有答應。”
“叔父別說這些了,我早已發誓此生和顏家人再無交集,日後橋歸橋路歸路。”沈臨風根本不願意提起顏家。
但沈巡撫笑道:“我向你打聽顏家的一個人,你放心和顏應祁這一房沒關係。”
沈臨風道:“叔父說吧?我和顏景昭乃是同年,他和我關係不錯,顏家的事情我也瞭解一些。”
“河道總督顏邁的兒子你知曉嗎?”沈巡撫問起。
沈臨風莞爾:“叔父,您說什麼呢,顏侍郎就是顏總督的兒子啊,顏應祁兼祧兩房。就拿和我同榜的顏景昭而言,他就是那位平妻二夫人所出。”
沈巡撫扶額,又把解知府外孫女的事情說了,沈臨風聽完,又想起顏三姑娘親口說的話,說她也是被牽連到了外地。
是啊,他是被人詬病成婚時新娘和人跑了,有人還故意戴綠帽子嘲諷於她,而作為顏寧馨的妹妹們恐怕牽扯更多,有那樣的姐姐,哪個大戶人家還敢冒險?
只不過,沈臨風並不想壞人姻緣,又道:“叔父,那位顏三姑娘和顏大姑娘不同房頭,我聽說她文采出眾,為人正派,與她姐姐截然不同。若是三弟能娶這位姑娘,實在是三生有幸,況且顏侍郎雖然不肯屈就,可顏家高門顯宦,叔父萬萬不要被流言所擾。”
沈巡撫看著他道:“你倒是好心。”
“她有孝心又有志氣,咱們何必和那些糊塗人一樣。”沈臨風搖頭。
“你說的很是,你三弟是個愚鈍的,他不如你這般聰穎,卻又是你嬸孃最放心不下的兒子,索性我替他娶一戶伶俐些的新婦,將來我也不必發愁。”沈巡撫前頭三個兒子是嫡出,後面三個是庶出,亡妻臨死之前老大老二都已娶妻,偏偏就是這個老三放心不下。
沈臨風心想看來叔父十分欣賞顏三姑娘,要不然也不會這般了,他想起那位三從弟雖然有些魯鈍,但是倒也不壞。
又說元宵佳節,窈娘隨著母親和老姨太太出去玩兒,在開封府最熱鬧的地方,左邊是燈樓,右邊是戲臺,她們租了一條船,既可以觀燈,又可以看戲。
船上讓小廝買了不少零嘴來,窈娘瓜子嗑的起勁,她最喜歡嗑瓜子。解氏倒了一杯紅棗茶給她:“小心嘴裡起大泡。”
“不怕不怕,也不知道為何我就是愛嗑瓜子,愛啃焦骨頭,和梁山好漢似的。”窈娘自己也覺得好笑。
解氏捂嘴直笑:“哪有這麼說自己的。”
身邊都是熱鬧非凡的場景,往年都是一大家子在一起過元宵節,爹難得陪著她們母女出來,因為一大家子在一起,就不能專門只偏心誰,這樣就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怨懟。
戲臺上武生翻的很是熱鬧,連著翻了十八個跟斗,窈娘站起來拍手:“娘,您看,這個人也太厲害了。”
老姨太太也很少能出門子,她是生了解氏之後才抬的姨娘,一輩子都很怕人家說她是姨太太,出身卑賤,所以對自己的要求愈發高,若非是窈娘撒嬌,她都不會出來,現下她看的比窈娘還要起勁。
窈娘拿起桌上的橘子,幫老姨太太剝了一個遞給她:“外祖母,您嚐嚐這蜜橘,很甜的,別光顧著看戲,也得吃點啊。”
“好。”老姨太太還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戲臺子。
不遠處的岸邊一群小孩子在那裡玩兒,窈娘回過頭看了一眼,忍不住道:“娘,您看那些小孩子在那兒玩兒,大人們都盯著戲臺子,也不怕孩子被拐子拐走。”
解氏也是皺眉:“有些大人就是心大,每年元宵都會有孩童走失的。”
窈娘正欲說什麼,見前面有人落水了,又有人在打撈,聽說凍水裡命都快點沒了。感嘆了一回,又聽後面有人撕心裂肺的哭著,據說是孩子被拐子帶走了。
見狀,解氏決定打道回府,老姨太太雖然很喜歡看戲,但是也贊成:“咱們在這兒看了一個多時辰了,也儘夠了,窈娘,回去吧。那些柺子可不是隻拐小孩子,還有你這樣漂亮的小姑娘,到時候人擠人,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也是,咱們也快些回去告訴外祖父,派人來這裡守著吧,要不然等會兒散場的時候,更是怕人,我方才看到幾個人在那兒爬著燈樓呢。”窈娘觀察的很仔細。
船櫓很快到了岸邊,窈娘扶著丫鬟的手下來,卻沒想到一群人突然擠了過來,隊伍立馬被衝散了,窈娘慌了一下神,轉過頭去見解氏也是想過來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