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全然指望靠著家族吧。現在是你父親撐著,將來還不知道如何呢?”
窈娘笑著:“您真是操心太多了,將來分產,他能吃幾輩子都吃不完。”
在窈娘看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人一定要有本事才能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顯然,景文成親之後,早已沒有動力,即便科舉中第,但將來恐怕也不是走仕途的料子。
她們在閨中的時候,見過景文寫的詩,都是些堆砌金玉之詞。景文的性格,就是個好享受的,才學是比景璋強,但是也的確不夠上進。
這般想著,她已經引著解氏李氏等人進了垂花門。
到了小廳之後,她便把若芙的畫像給大家看,解氏看的嘖嘖稱奇:“完全是一模一樣,假以時日,等芙姐兒長大了,看了肯定感慨良多。”
李氏則湊過來對窈娘道:“還是得再要個孩子才好,趁著年輕能生則生。你看我和你哥哥,如今分開了,好歹有個兒子在身邊,三房也算是有後了。”
“嗯,嫂嫂的金玉良言,我記在心中。”窈娘也不是不知道好歹之人。
不知不覺,賓客盈門,杜尚書因為丁憂已經回鄉守孝了,劉夫人遂帶著兒女一起過來的。轉眼珊姐兒也十二歲了,到了要說親的年紀,窈娘和珊姐兒一貫往來頗多,又悄悄和劉夫人道:“今日來的人不少,杜姐姐等會兒若是看哪家合適,只管尋我問。”
劉夫人點頭:“我就想早些把她的親事定下,只不過挑花了眼。”她也沒和窈娘說實話,因為丈夫劉寂一直想和高官人家聯姻,可劉夫人覺得門第只要合適就行,說白了還是看那人人品如何。
“原本也要多挑挑,俗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啊。”窈娘心想珊姐兒身份這般高,就是多挑挑也沒什麼。
若要尋一位如意郎君,可不容易。
正想著倩娘和瑩娘一起過來的,瑩娘還失望道:“我以為今日大姐姐要過來呢?”
窈娘笑道:“你娘和三嫂都不來,誰帶她來呢?倒是你可要小心些肚子。”
即便顏寧馨站在這裡,她也沒什麼好怕的,做錯事情的人是顏寧馨又不是她。
“我聽說你那位弟妹生了閣女兒?”倩娘道。
窈娘笑著點頭:“是啊,她都出月子了。之前大夫們信誓旦旦說她懷的是兒子,她滿心歡喜,連做的肚兜都是藍色,結果生了女兒之後哭了好幾天,你們可別說錯話了又招她。”
這樣的話當然是回敬瑩娘,瑩娘撇撇嘴,因為她也覺得自己是宜男相。窈娘經常不會諷刺別人,但是進門就故意提顏寧馨膈應人的人,她也不會放過。
姐妹幾人進來,又聽說周陵光過來了,窈娘點頭:“外面自有大爺接待。”
周陵光這個曾經驚豔過金陵的少年,惹得顏家不少少女紛爭,如今居然和自家成了親戚。窈娘望向外面,又想起他和沈家之仇,大老爺已經辭官退了,沈臨風和他是連襟,恐怕很難會磨刀霍霍向沈臨風,父親這步棋還真的走對了。
這個時候窈娘才反應過來,父親讓大姐姐嫁給周陵光,果然是有深意。
或許父親在沈、周兩個女婿中間衡量過,最終還是沈臨風勝出。
那麼父親認為沈臨風勝過周陵光的標準是什麼呢?她真的很想知道。如果要她自己說,那肯定不準,畢竟沈臨風是她丈夫。
外面此時才方熱鬧起來,沈臨風今日一襲湖綠色的圓領竹葉袍,頭上插了一根白玉簪,整個人愈發風流倜儻,與剛進門的周陵光站在一處,周圍兒郎都被比下去了。
沈臨風笑的清風朗月:“原來是周兄來了,走,請進內室說話。”
周陵光卻想沈臨風的確是一等一的君子,他和沈家之仇恐怕顏景昭早已告訴他了,可他從未針對過他,還待他如沐春風,如此氣度,非常人所能及。
室內,顏應祁正和沈二老爺在說話,他們雖然科名不同,但沈二老爺當年也算是才華斐然。現在為國子監祭酒。顏應祁從不小看一個人,他呷了一口茶道:“這茶倒是不錯,原先我來他們家裡,我那女兒總給我上些味兒輕的,不好吃。”
“咱們這個年紀,也就只能吃些茶了。我前些天有個同儕來找我,他年輕的時候正是酒量豪飲之人,每日早上都喜喝早酒,如今早上喝了,這手上的關節就開始發腫。如今已經是病乞退下,說來也頗為唏噓。”沈二老爺搖頭。
顏應祁想了一下自己還未曾白一根頭髮,自然不願意被人說老,尤其是妻子解氏愈發年輕,上次他二人帶著景慈逛燈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