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媽媽還真怕邵氏肚子出事兒,連忙拉著青黛走了,等回到府上向窈娘覆命時,說起邵氏的肚子。
窈娘道:“自己去人家家裡都砸廚房了,現在抱著肚子做什麼?她又不是懷的沈臨風的兒子,也不是金肚皮,我不吃她這一套。”
恰好,邵氏躺了一晌午,等沈臨江回來的時候,又是一陣哭訴:“她這是給下馬威我看呢?打了我的人還嚇唬我。都是妯娌,她怎麼能這般呢?我如今受了氣,你可要幫我出頭啊。”
沈臨江也覺得非常不可思議,還道:“你不是和顏氏關係很好嗎?”
“我也不知道她在這兒頤指氣使做什麼。”邵氏拭淚。
沈臨江又把忘姑喊來,見她的確臉都被打青腫了,又問道:“你把這所有經過一五一十都說一遍,若是有半句虛言,我也不放過你。”
忘姑自覺碰到主子出頭,先說什麼她衝進去說大夫人讓她們過去拿飯,就被打了云云。
“當時大奶奶在說的時候,大爺呢?”沈臨江很快抓到問題的重點。
忘姑想了想:“大爺就坐在大奶奶旁邊用膳。”
“那他有沒有說什麼?”沈臨江想就是真出了事,也是他和沈臨風交涉,沒的找嫂子的道理,再者這顏氏豺狼之性,恐怕邵氏根本不是對手。
忘姑回憶了半天,只道:“大爺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最後大奶奶讓他去廚房看看,奴婢才發覺他在那兒,他從廚房回來說奴婢打碎了的那幾個碟子都是什麼官窯汝窯產的,價值三百兩,大奶奶就說和這種人家做親戚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別弄壞了她的東西到時候倒打一耙……”
沈臨江愕然,指著她道:“你還真的去砸人家廚房了?”
邵氏幫腔道:“先前二房的王氏的下人吃的不好,她還不是去鬧過,大伯母就讓廚下整改好就行了,我們也知道廚下這些人奸猾,喜歡看人下菜,奴大欺主。”
“你糊塗,大伯母昨日已經走了,都歸大嫂管家了,她剛掌家,豈能容別人放肆。”沈臨江斥完,又讓人打聽其他幾房如何解決的?
只聽打探訊息的人回來道:“二房已經在砌灶臺了,昨日二夫人就在春風滿月樓叫了幾桌酒席,還給咱們奶奶送了一些過來。清大奶奶那邊讓小廝出去買的吃食,至於三夫人,她讓人買了不少小食來。”
邵氏聽完一怔,也就是說除了她之外,別人都沒人去大房吃飯。
難怪顏氏敢找她發難的。
沈臨風還擔心了一上午,他還想著若是等人過來了,他要衝在前面保護窈娘。就是沒想到一點事兒也沒有,風平浪靜,也沒聽說邵氏的肚子出問題,或者她們過來找窈娘算賬。
“窈娘,她們怎麼還沒有來啊?”沈臨風看著正在記賬的窈娘問道。
窈娘笑道:“來,她敢來,我和她吵三天三夜。還怕她不成,放心,咱們倆在一起,無人敢不要命。”
就是有人在中間挑唆什麼,導致邵氏出事兒了,怪在她身上,她也得上門去鬧。
沈二夫人也沒想過窈娘居然這麼虎,大家族嘛,就是面上有什麼不和,也表現的極好,從來沒有她這樣的,的確是豺狼心性,居然都不怕邵氏孩子掉。是啊,連懷著孩子的邵氏都在她這兒佔不到便宜,更遑論是別人。
緊接著,窈娘連續三天巡夜,發現聚賭的直接嚴懲,打板子發落出去,讓平日她就看著不錯的人頂上,一時間整個大房風聲鶴唳。
但是呢,下人的吃食都明顯提升一個檔次,然後活也變少了,大房就兩個正主子,窈娘和沈臨風,沈臨風平日常常都在衙門,窈娘也並非多事之人。
平日下人們但凡提出什麼事情,她也總能拿出一個章程出來,且她行事公正,才管家幾日,竟然頗受好評。
沈臨風又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朋友藺瀧、秦叔白,方睢介紹給自己認識,窈娘早就讓廚下準備了盛宴,可謂是水陸畢陳。
窈娘也出來與他三人見面,沈臨風介紹道:“娘子,我與你介紹我的幾位好朋友,這位是藺瀧藺公子。”
“藺公子。”窈娘行了一禮,她見這藺瀧細眉長眼,眼帶狡黠之色,衣裳洗的發白,臉上卻仍舊不帶窘迫,看起來是個坦蕩有才的君子,看年紀應該三十餘歲。
秦叔白眉目卻頗有英挺,窈娘聽沈臨風提起,他原本是商家子出仕,和沈臨風是同榜進士,如今是工部主事。此人倒是頗會做人,才一見面就送給了她厚禮。
“多謝秦主事。”窈娘讓人把東西收好,倒也沒有區別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