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在那裡她只能碌碌無為。
只可惜雷弗斯再做預知夢得一個月之後了。
“這樣吧,你回去跟米拉公爵說,我並不打算責怪你,只是你下個月的預知夢,要給我用。”
雷弗斯見寧芙就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喜上眉梢。
米拉公爵現如今還在氣頭上,就算不殺他洩憤,恐怕也會將他趕出去自生自滅。
神眷者要他下個月的預言,簡直就是天降一張保命符。
混過這個月,拼命證明自己的價值,一切都還有轉機。
他要為這張保命符多上幾層保險,連忙道:“其實也並不是嚴格的一整個月,這樣,您可以先將想要預知的方向指示給我,等我得到了預示,第一時間就給您答覆。”
這個指示甚至不需要口述,而是將手蒙在雷弗斯的眼睛上,於心內默唸。
這倒正好合了寧芙的意,畢竟她沒法將穿越的事情說出來。
她繞到雷弗斯身後,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將手貼在男人的面孔上,於心裡默唸了幾次“我想要得到迴歸原本世界的線索”
。
冥冥之中,她似乎真的觸動了什麼,只是那觸動就像一尾滑不丟手的魚,一瞬間就消失不見,讓人無從探究。
等雷弗斯千恩萬謝的告辭離後,寧芙打了個哈欠,便想回去繼續補覺。
然而才剛推開房門,陡然就被白霧所包裹。
她這是……被強行召喚到聖所了?
等白霧散去,就見創世神站在她面前,神色莫辨,不等她問出心內的疑惑,便開口道:“你沾染了汙穢。”
寧芙瞬間慌亂起來,緊張感悄然而生,攥緊了她的胃,讓她想吐。
但更猛烈的是惱怒和敵意。
“您指的是我觸碰了不可接觸者嗎?雖然我很感謝您的庇護,但恕我直言,這是監視!”
創世神微微蹙眉,好似在看一個在泥地裡打完滾又不肯回家洗澡的孩子,對她伸出手:“過來。”
寧芙嫌惡的躲開。
她本來就非常討厭肢體接觸,而創世神的態度,簡直就是把她當寵物一樣對待。
這讓她越發氣憤。之前並未察覺,但如今因為厭惡神明的行徑,她甚至感覺整個聖所都彷彿是創世神的肢體,甚至連空氣都帶著神明的氣息,要往她肺裡鑽,由內而外的掌控她。
這種聯想讓她呼吸困難。
她慌忙退開兩步,也不顧背後撞到什麼,只一心調動意識,想逃回現實。
但她失敗了。
有無形的東西攥住了她的腳踝,像是觸手,又像是根系,牢牢讓她的意念和身體一同束縛住。
“放開我!
讓我走!”
她喊道。
創世神卻恍若未聞,祂只是攥住了寧芙徒勞掙扎,力度大到幾乎要撕裂肌肉的手臂,又輕輕撫摸她的頭髮。
起先,寧芙被這種無法抗拒的接觸激出了眼淚,但隨即,她的神情變得恍惚起來。
並不是因為厭惡,畏懼或恐慌,而是後怕。
隨著創世神的接觸,奇妙的麻癢感自上而下,彷彿微弱的電流遊走過軀體,有種不知何時蟄伏在她身體中的東西,驚叫著放開了緊緊攥住她靈魂的尖爪,飛快逃走了。
先前那種面對天敵一般的緊張感也隨之消散。
見她平靜下來,桎梏著她腳腕的東西變得柔軟,摩挲過面板後,沒入地面消失不見。
寧芙低頭,就見自己的影子中有著濃郁如墨的斑點。
隨著她挪開一步,無風自動的黑灰暴露在千年如一日的溫和光耀之中,迅速消散於無形。
她抹了一把殘留在睫毛上的眼淚,心有餘悸。
“這也太防不勝防了……”
誰能想到,在雷弗斯身上,她分明沒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惡意,還是在她的要求下,才為她做了占卜。
而那僅僅五秒的接觸,就讓這些覬覦她容器體質的東西趁虛而入了。
那些厭倦,牴觸,敵視創世神的心情仍清晰的殘留在寧芙的記憶中,當時她無知無覺,回望過去,才知那並非本意。
倘若放任這潛移默化的影響,她一定不會再主動進入聖所,直到自身的意志被完全抹去。
是創世神為無微不至的照拂又救了她一次。
寧芙轉頭看向身後,她方才拼命後退掙扎時撞斷了樹枝,散落的髮絲中夾帶著殘破的葉片,新綠的汁液逐漸沁透她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