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羽走在路上,心神不寧,意外撞到了一個身影,傅家大哥傅容瑄。
傅容瑄恨得咬牙切齒,“魏暮羽我妹妹到底如何了?你將她怎麼樣了?”
魏暮羽聞言,身形微滯,隨即挑釁的笑了起來:“你曾經也看到過她,是她自己不願意見你們的,不是我強迫她的,大哥,我可是你的妹夫啊,你我之間,理應多些和氣,少些針鋒相對。畢竟,我對她的態度,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你我的相處之道。”
傅容瑄差點氣得動手上去打他,還是被旁人攔了下來。
“傅大人,你還是不要得罪他了。”
如今傅家屢屢遭受彈劾,其中都是一大半都是魏暮羽的傑作。
傅容瑄曾經想要帶自己妹妹離開,可那個時候,傅思雅卻拒絕了,還決絕的讓他以後不要再來。
他心中明白,一切都是因為妹妹有苦衷,若是得罪了魏暮羽,他們傅家將來處境艱難,她這是犧牲了自己。
魏暮羽輕輕撫平衣襟上的褶皺,“我言盡於此,你最好還是深思熟慮,為自己尋個堅實的後盾吧,與我為敵,你頭頂的烏紗帽也難以保全。”
他眼神的冷冽地看了付容瑄一眼,不再理會他,徑直離開了。
踏入府邸的門檻,一陣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間迴響,未幾,便有一名面容焦急的丫鬟匆匆而至,福身急稟:“大人,府中出事了,夫人今日終日未離繡榻,滴水未沾,奴婢斗膽請了城中幾位名醫前來,卻皆被夫人婉拒門外,情況堪憂。”
魏暮羽聞言,眉宇間不禁染上一抹煩躁之色:“我知道了。”
心中暗忖,傅家之人,似總愛以這般曲折迂迴的方式引人注意,此番傅思雅之舉,莫非又是欲以病弱之態,換取他的憐憫?
魏暮羽走入房內,只見傅思雅面色如雪,顯得異常憔悴,“你倒是好能耐,昨日還信誓旦旦說要說要乖乖聽我的話,今日卻又故技重施開始裝病。”
“若沒死,便別再躺著做那嬌弱之態,起來替我斟茶遞水!”
傅思雅支撐起虛弱的身子,拿起水壺的手還在微微顫抖,將那些水全部灑在了外面。
魏暮羽驀地抓起了她的手,“你這是什麼意思,就這般的不情願嗎?”
她垂下頭,語氣淡淡:“不敢。”
魏暮羽不耐煩地說道:“不要再裝病了,你這招已經對我沒有用了。”
他本已邁開步伐,欲離這沉悶之地,卻在即將踏出門檻之際,忽地轉身,眸光如刃,一字一頓道:“今日偶遇令兄,他依舊狂妄不羈,口出狂言。你若再執迷不悟,拒食以抗,我明日便讓那朝堂之上,再無他立足之地。”
傅思雅聞言,心頭一緊,眼眶瞬間泛紅:“千萬不要,我聽你的話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兄長,我現在就吃。”
說著,她顫抖著手拿起桌上的碗筷,不顧飯菜已涼透心扉,一口接一口,麻木地往嘴裡送。
魏暮羽看她狼狽不堪的模樣,提醒道:“記住,你現在是采苓,吃飯也要斯文一些。”
傅思雅吃了幾口飯,趕緊胃裡面已經開始翻湧,沒有等他離開,便開始吐了起來。
魏暮羽見狀,眉頭緊蹙,眼中閃過一絲不耐,迅速以袖掩鼻,身形一閃,離開了這裡。
之後,他便在書房裡,再也沒有出來,他僅是吩咐下人照料,再無多言,更未察覺到她竟因嘔吐過度而昏厥過去。
翌日清晨,魏暮羽便迫不及待的上朝,他希望還有可能看到那名女子說不定,那真的就是采苓。
至於家中的傅思雅,他已經懶得理會,只是讓府中的人看好她。
待他一走,傅思雅便吃下了第二顆藥丸,這顆藥丸的藥性更為強烈,她昏昏欲睡了一天。
醒來時,丫鬟焦急的臉龐映入眼簾,隨即是她輕聲細語的解釋,原是她擔憂至極,已悄悄請來了城中頗負盛名的老大夫。
老大夫立於床榻之側,眉宇間凝聚著化不開的憂慮,他緩緩放下搭在傅思雅手腕上的手指,語氣沉重而無奈:“夫人之脈,細若遊絲,虛弱至極,恐是天命難違,老夫雖有心,卻也只能開些世間罕有的珍稀藥材,以圖稍稍延續夫人之壽。”
傅思雅掙扎著起身,“大夫,不必了,人生如朝露,去日苦多,既已知天命難違,又何必強求?讓這餘下的時光,順其自然,或許更為珍貴。”
她害怕吃了補藥,就要影響這假死藥的效果。
況且,待在魏府之中遭受凌辱,還不如早些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