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走對了方向,一路安然無事,極為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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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得讓人感覺有些無聊。
約莫行了半日,前方遠處出現了一座造型奇特的方尖塔。
塔尖細長,直貫天穹。
雪白的塔身上,四面各有一條筆直的稜,沒有飛簷。
一圈圈如文字般的紋路,像發光的鐵鏈環繞在方尖塔外,緩緩流轉,顯得詭譎而神秘。
塔下圍聚著大量生靈的氣息,宛如螢火耀眼。
南冥把貓抱在懷裡,揉著它的腦袋。
就在它舒服地眯起眼睛時,他冷不丁張開大嘴,一口把它吞了下去。
“喵?”
微弱的聲音消失在喉嚨裡,他拍了拍肚子,寬慰道:“別怕,一會兒再放你出來。你不怕黑吧?”
說完,也不管這可憐的小東西有沒有回應。
他已走到高處,俯身望向那方尖塔下的場景。
這塔位於遺蹟中心,是浮空城中最高的建築,上貫天穹,下通地底,像軸心一樣承載著整個浮空城的法陣。
無數修士聚集在此,外面還不斷有人趕來。
他們圍攏著塔樓。
然而,誰也找不到進去的辦法。塔身上沒有門,也沒有窗,它的結構嚴絲密縫,圓滑得找不到一絲缺口。
有人嘗試以刀劍劈砍,法器敲擊,卻都無功而返。
南冥垂下視線,一下子看穿這方尖塔的虛實。
事實上,塔身表面覆蓋著一層奇妙的法則,將落在上面的攻擊都轉移向虛空。單純以力量對抗法則,等於在與天道博弈,不是螻蟻能夠辦到的。
就在眾人絞盡腦汁之時。
一群身穿玄武官服的修士,浩浩蕩蕩地破開人群,來到離方尖塔最近的地方。
為首者,是個面容尖刻的男子,梳著朝天道髻,如鷹鉤的鼻子下有兩撇八字鬍,表情倨傲冷厲。
他步履生風而至,倏然停下,揹負著雙手,也不說話。
就那麼自顧自地抬頭,往塔樓上方望去。
片刻後。
他才猛然轉身,看似無意的拂袖下,神通境巔峰的氣息拂向四方。
“皇洲天工坊辦事,閒雜人等,速速退避!”
這人一開口,就是霸道之言。
他竟是要把其他人都趕走!
“此人真是好大的口氣,這是想獨佔好處?他以為他是誰啊!”
“噓,慎言!你沒聽他說嗎?那是天工坊的人,披著官皮兒呢,咱惹不起……”
“區區一個皇朝走狗罷了,我海外仙門才不會怕他。”
“先等等。那天工坊的小兒如此囂張,定會有人收拾他的,我等不必強出頭。”
“……對,還是儲存實力,待會還有一番爭奪。”
人群中傳出一陣竊竊私語,更多的則是在交換眼神,暗中傳音。
最後,卻是一個都沒有離開。
能夠穿越重重危險,來到這遺蹟深處的,哪個不是心智堅定之輩,又怎會被區區幾句恫嚇趕走。
不過,也沒有人往前。
天工坊是皇朝御用的冶器鑄物之所,正如有人所說,那是披著一身官皮兒。
能不招惹,還是不招惹的好。
“哼。”
那天工坊為首者冷冷掃視周圍一眼,並沒有真的動手。
而是指揮手下,取出一套靈旗玉器,竟是繞著方尖塔開始就地佈陣。片刻後,一個複雜的陣勢躍然成型,隨著他一聲“爆”的斷喝,天工坊諸人身形急退,方尖塔下的陣法轟然自爆。
“嘭!!”
暴烈的雷火炸成大蓬煙塵,釋放出巨大的靈力衝擊。
遠在十丈外的修行者,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浪,不得不抬手抵擋。更近一些的,甚至被瞬間吹飛,狼狽地摔了開去。
“天工坊的風火雷霆陣!”
有人咬牙罵道,“那是用來開鑿礦山的,威力暴烈不可控,他們居然敢用在這裡……”
不過,更多的人卻是緊盯著爆炸過後的煙塵,目光露出期待。
煙塵散去,雪白的方尖塔依舊光滑如新。
天工坊諸人的臉色頓時耷拉下來,顯得極為難看。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一陣恣意的狂笑,聲浪滾滾,衝擊著眾人的耳膜。
“哈哈哈哈哈……都說天工坊師匠神乎其技,器陣雙絕,今日一見,才知是見面不如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