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臉色逐漸紅潤起來,胸膛微微起伏,彷彿只是熟睡。
南冥有些好奇地掀開她的面紗,像是要看穿其身上的秘密,面紗下卻是醜陋的暗紅色瘡疤,與光潔無瑕的上半臉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不是傷疤,也不是胎記。
正常人不會天生就長這副模樣,她的容顏,應該是被人故意毀去。
正自端詳間,符慧菁“嚶嚀”一聲醒轉。
她還未睜眼,就感到眼皮一陣刺痛,彷彿有尖銳的光芒穿破濃霧,直扎人心。
但,那並不是真正的光。
刺痛的感覺逐漸淡去,她勉力張開一點點視線。
映入眼簾的,是一襲熟悉的黑衫,彷彿經過一場鏖戰,已經破爛不堪。
再往上看,是一柄劍。
生鏽的凡鐵,在寸寸崩碎,參差不齊的劍鋒,縈繞著近乎肉眼可見的劍氣。
它正在緩緩刺出……
山谷似乎在晃動,透過霧氣的景象有些扭曲,龐然的壓力,鎮得地勢都微微下沉。符慧菁失神地看著,看著,一時間忘了言語。
直至劍芒沖霄而起。
天光乍破!!
她駭然抬頭,只見籠罩山谷的濃霧已渙然一清,無形的劍氣直上雲霄,把天都捅破了一個洞!
“劍氣……沖霄……”
失神的少女喃喃自語,才發現這個詞語並不是誇張。
而是真實存在的!
此時此刻,亂葬谷外,十萬大山,方圓百城,無數生靈抬頭仰望。
所有人都看見,一道凌厲的劍氣貫穿天地,直將雲層捅破,引得雷霆震顫!
所有的劍器,都在嗡嗡低鳴,顫抖的劍身,似乎要離鞘而去。
發生了什麼?
疑問,震驚,猜測,思忖……
隨著劍氣緩緩消散,眾人心頭的巨浪,卻才剛剛掀起。
亂葬谷外,一名羽衣修士手持洞天鏡,記錄下這驚人的一幕,化作青鷂飛去。
陰影中徘徊的黑袍人,驟然變作萬千鴉影,急迫地想要衝入谷中。不料,被那煌煌劍芒一刺,陰詭的氣息頓時被碾散,如以卵擊石,萎靡在地。
——好像有些過了?
南冥的臉色倏然一白,身體像被抽去了骨頭般,轟然倒下。
手裡的劍,已然徹底崩碎,化作一捧黑亮鐵屑,從指縫間緩緩流散。
在符慧菁的感應裡,這具身體的生命力,也如流沙飛逝,轉眼就接近油盡燈枯。
“南公子!南冥!南冥!”
她急忙將他扶起。
銀針飛落,穩定傷勢。幸好南冥反應迅速,才沒出現扎不進去的尷尬情況。
惶惶然環顧四周,符慧菁找不到任何可用的藥草,倒是看見了躺在一邊的劉凡,發現其呼吸平穩,安然無恙,只是受了些寒氣侵蝕,不禁心中稍緩。
她還發現了地上有塊鮮紅的裹屍布,以及粉碎的骨塵。
想起失去意識前的一幕,心中不禁充滿苦意:自己似乎什麼忙也沒幫上,反而又欠了他一條命?
谷中不知是否還有危險,那劍氣如此浩蕩,怕是很快就會有人前來檢視。
此處不可再留了。
“挺住,我帶你出去。”
她低聲呢喃一句,將南冥的身體背起,又一手拎著劉凡的後頸,快步出谷而去。
以其靈樞境的實力,這點負重,不算什麼。
走出去約莫二十里,她尋到了一條溪流,眼見天色漸黑,便停下休憩。
一夜過去。
南冥依舊不曾醒轉。
倒是劉凡醒了過來,裹著衣衫,像受了風寒般瑟瑟發抖。符慧菁給他調了些藥草,服用後其情況有所好轉,只是一到夜晚,陰風起時,總能聽到些奇異的碎語。
性子也變得安靜下來,經常一個人獨處,不知想些什麼。
又過去半個月。
長河落日,風吹草低。
一輛馬車“骨碌骨碌”地行走在大道上,顛簸的車廂裡坐著三人,外面沒有車伕。
蜿蜒的長道上,前方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後方也是一望無際的平原。
而中間,卻是渺無人跡。
符慧菁撥開車簾,看了眼陰沉的天色。
——今夜,應該趕不及入城了。
她如今是一個標準的修行界草根,空有修為,卻沒有匹配的法器,更沒有乾坤袋和飛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