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過期了?”
南冥眨了眨眼,眼神茫然無辜。
百草真人的嘴角輕輕一抽,搖了搖頭:“那是我親手配製的毒丸,名為‘仙凡障’,凡人吃了會五臟俱焚,血液結霜,一刻鐘內不服解藥幾乎必死無疑。你能扛過去,絕非因為毒性不夠猛烈,只是你自身體質的原因。”
“你,是百毒不侵之體!”
他之所以如此篤定,其實是源於進門後的一場測試。
這大殿的四角各放有一個香爐,嫋嫋香菸瀰漫,那不是普通的薰香,而是能夠令人失神的迷香,潛移默化,潤物無聲,極為隱蔽,就算是修士一不留神也會中招。
之前那領路的修士不進來,正因為這個緣故。
在其他人茫茫然走進,渾渾噩噩出去的時候,只有南冥一個人眼神始終清明,到現在也沒受影響,已經很足以說明點什麼了。
其實,他只是根本沒發現有什麼迷香……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總有些人會有著與芸芸眾生不同的天賦和機遇。
百草真人自己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還是襁褓嬰兒的他被遺棄在深谷中,被毒蟒吞入腹中而未死,從此便有了百毒不侵之體。
為了試驗自己體質的神妙,他曾在山林溪澗中游走十年,嚐遍了萬千種草藥,其中不乏有穿腸爛肚、腐筋蝕骨的劇毒之物,卻都安然無恙,反而使他的體質更進一步,成就萬毒不侵之體。
後來,他自創了一門以毒淬體的獨門功法,取名為《百草真經》。
百草道人的字號便是由此而來。幾百年後,他的修為臻至神通大成,世人便尊稱其為百草真人。
有自己這麼一個先例在,百草真人自然而然地認為,南冥也是如他一般萬中無一的特殊體質。他並未覺得十分驚異,倒升起了幾分愛才之心。
“我這有一門功法,正適合你的體質修行,但這功法是我獨門所創,要想修行,必須先拜我為師。”
百草真人沉吟了一下,問道,“你可願成我的真傳弟子?”
南冥的眼角抽了抽……
這蠢貨竟想收自己做徒弟?
還真是不怕死。
南冥覺得自己不能被佔這個便宜,目光左右遊離,想要找個什麼理由拒絕。
然而這看在百草真人眼裡,卻成了猶豫不決的表現,只以為他初來乍到還有些顧慮,百草真人呵呵一笑:“不急,孩子。你有三日的時間考慮,若想通了,就到此地找我。”
“好。”
這下他連理由都懶得想了,反正三天過後,預設拒絕。
他對這百草真人的獨門功法不感興趣,反倒是有點兒惦記那本《大荒心魔經》,只是第一層的觀想就能引動未知維度中的某個存在,要是練到後面,不知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
不過有了南弦月這個實驗品,他卻不想那麼快翻到下一頁了。
識海不是那麼容易操控的東西,他怕自己一不小心洩露出些許氣息,嚇跑了那冥冥中的幕後黑手——那就很令人沮喪了。
還是先丟擲些鮮美的誘餌,把它勾引過來。
然後再慢慢享用……
轉身步出大殿的剎那,南冥眯起了眼睛,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接下來的幾日裡都極為清閒。
新入門的學生是沒有住處的,只能自己建造。山腳下的那些草廬和竹舍,都是以前的學生用竹木砌起來的。
南冥削了幾十條竹子,用草繩縛住建成了一個簡易的竹舍,又做了一張竹床,將那新收的侍女小枝安置進來。
他夜裡也不睡覺,就提著個斧頭和砍刀走進林子裡,砍樹,削成木板,再把木板叮叮咚咚地固定在竹舍外牆上,把它升級成稍微結實點兒的木屋。
待到第二日的傍晚,木屋變成了兩層,上層還帶一個露天的陽臺。
第三日的清晨,阮小枝揉著惺忪睡眼醒來,發現木屋外面又多了一圈尖竹柵欄,地上都鋪上了石板,院子裡還有個吊在樹上的鞦韆。
南冥拿著一塊鐵石,正在一下一下地打磨石板。舉目四顧,已經有大半的石板給他打磨成了光滑的樣子……
“公子,你不用休息麼?”
“我不困。”
阮小枝用擔憂的目光看著南冥。他已經三天三夜沒睡過覺了。
這人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該倒下了吧?
“篤篤篤。”
這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