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哥一把推開瘦高個兒,自己上前看了看,只看見光滑得沒有一絲瑕疵的面板,不由得瞪大了眼,旋即臉色陰沉下來,“難道……這小子被人掉包了?不可能,這臉我認得,就是他沒錯。”
“虎頭哥,那現在咋辦啊?這藥粉給他喂下去?”
“不行,郭家那妞兒說了是撒在傷口上的,這吞下去萬一死不了怎麼辦?”
虎頭哥心頭一橫,從腰後解下一把柴刀,“慌什麼?這傷口沒有,咱不會自己給他整一個嗎?”
說罷,他反手握住柴刀便砍在了南冥的左手臂上,然而一刀下去,手臂完好如初,連一滴血都沒有流。
他還想是柴刀的刃太鈍,故而將刀刃壓在手臂上用力撕割了幾下,竟然還是不能破皮兒,心中不由有些慌了。
“見鬼了,這小子到底咋回事?”
虎頭哥把柴刀塞到瘦高個兒手裡,“你來試試!”
瘦高個兒見了這詭異的狀況,心裡頭也有些忐忑,顫顫巍巍地握著刀砍了幾下,連連搖頭:“不……不行!虎頭哥,砍不動啊!”
正在望風的黝黑漢子也有點害怕了:“我聽說,那些雲流學宮的上仙都修有仙法,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這娃兒那麼邪乎,會不會也是練過的……”
“修煉個屁,他要是有那資質,在南家還會活得跟條狗一樣?早吃香喝辣去了!”
虎頭哥呸了一口,想當年他要不是沒有資質,哪裡會淪落到這南家當個下僕,雖然跟那護衛的教頭學了幾招莊稼把式,可比起那些上天入地的仙人,完全是雲泥之別。
他聽人說過,這資質也不全是天生的,有些法門可以掠奪別人的靈樞,使之變成自己的修行資質。
不過那樣做耗費甚巨,一般的小家族都輕易擔負不起,南家是肯定不會花費那麼多的資源在這小子身上的。
而郭家大小姐卻答應了,只要他辦成這事兒,就給他用這法門移植一個靈樞。
為了這份兒天大的機緣,就算眼前是刀山是火海,他也敢闖上一闖!
“娘希匹的!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虎頭哥一把從瘦高個兒手裡搶回來柴刀,跑到外面去找來塊磨刀石“唰唰唰”地磨了又磨,直到刃口鋒利得發亮。
他的眼神裡流露出陰狠和瘋狂,在另外兩人驚恐的目光中,鉚盡全身力氣地重重一刀劈在了少年的脖頸上!
咔。
南冥的脖子斷成兩截,腦袋掉了下來。
脖子斷裂的截面非常光滑,甚至能清晰地看清楚每一根搏動的血管,然而奔騰的血液彷彿被鎖住了一般,竟然一點一滴都未曾流出來。
三人圍在床邊直愣愣地看著這無比詭異的一幕,只覺一股毒蛇般的寒意從脊背幽幽升起,身子不自覺地打起了擺子。
南冥想了想,覺得大概是演砸了,於是睜開眼睛,友好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你們好。”
“……鬼……鬼啊!啊啊啊啊——”
柴刀“噹啷”一聲掉在地上,被嚇破了膽的三人也顧不上撿,轉身奪門而逃。
南冥一臉失望地看著他們。
為什麼也是一見到他就跑,就不能好好地聊個天嗎?
他伸手撿起自己的腦袋,隨意地按回脖子上,然後翻身從床上走了下來。
這令人驚悚的畫面看在三人眼裡更覺恐怖,他們一邊驚恐地回頭看,一邊抖抖索索地扒拉著門拴,卻因為緊張怎麼也打不開,不禁發出聲嘶力竭的哭喊。
“救命!救命!有鬼怪啊……”
“別過來……你不要過來……”
“來人,快來人啊!”
南冥摸了摸下巴。
自己這個樣子……有那麼可怕嗎?明明還比不上那些嚇人經驗豐富的老鬼,更不及他真身的萬一,這個紀元的人類心理承受能力真是糟糕。
“你們太吵了。”
他低頭看了看像殺豬一樣慘叫的幾人,不禁搖搖頭,這聲音會把其他人引過來的,“不就是想出去嗎?連一扇門都打不開……讓我幫幫你們吧。”
說完他仰頭張嘴,裂開的嘴角張大到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正常人絕對不可能達到的角度,然後把整條手臂伸進了自己的喉嚨裡,似乎在掏尋些什麼。
那虎頭哥正好回頭看見這違反常識的一幕,整個人頓時呆若木雞,想要後退,雙腿卻像被釘在了地上似的,僵硬,發軟。
“啊,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