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陽光灑在官道之上,揚起淡淡煙塵。楚漢正於道旁樹下閉目養神,忽聞一陣急促腳步聲,睜眼一瞧,正是那鬼靈精怪的柳如絮如脫兔般跑上官道。他身形一掠,眨眼間便欺近其後,猛地大喝道:“鬼丫頭,往哪裡跑?”
柳如絮頭也不回,反手便是一劍刺來,劍勢刁鑽,直逼楚漢咽喉要害。那劍尖顫顫,恰似靈蛇吐信,邊刺還邊嗔道:“哼,你這討人嫌的,老追著我作甚!”
楚漢不慌不忙,側身一閃,那劍刃擦著他衣衫劃過。他嘴角上揚,露出一絲不羈笑意,“小丫頭,你這劍法,在我眼裡可不夠看,還想跑,怕是沒那麼容易!”右掌如刀,帶著呼呼風聲,朝著柳如絮持劍手腕劈去。
就在此際,路上忽有一人疾奔而來,其身形快若閃電,未及眾人看清面容,他手中寒光一閃,數枚暗器裹挾著勁風,尖嘯著朝楚漢射去。
楚漢眼角餘光瞥見暗器來襲,心下暗驚,忙撤身回掌,運力於袖,“砰砰”幾聲,將來襲暗器紛紛震落。再定睛瞧那使暗器之人,正是金光耀。
柳如絮見金光耀現身,收劍退至一旁,驚喜道:“金副舵主!”
金光耀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你這丫頭,向來行事莽撞,若不是我出手,你今日怕是要折在他手裡。往後可長點心,別再這般冒冒失失。”
楚漢身沉聲道:“金光耀,你我素無恩怨,今日這般暗箭傷人,是何道理?莫不是想趟這渾水,與我為敵?”其周身氣勢隨話語節節攀升,衣袂無風自動。
金光耀冷笑道:“楚漢,你管的閒事太多,這丫頭與我有舊,你追她不放,便是與我作對,今日,可休想出這官道!”他雙掌暗暗蓄力,腳下青磚似也承不住這般威壓,隱隱有細碎裂紋蔓延開來。
楚漢見金光耀與柳如絮並肩而立,呈夾擊之勢,二人配合默契,一招一式間封堵了他所有退路。金光耀掌風剛猛,如狂獅撲食,所過之處砂石飛濺;柳如絮劍影翩躚,似靈蝶亂舞,寒光閃爍,盡往要害處刺。
楚漢以一敵二,漸覺力不從心,氣息也亂了幾分,身上衣衫被劃破數處,險象環生,已然處於下風。他心下暗忖,這般纏鬥下去,必吃大虧,當下牙關一咬,瞅準個間隙,猛地虛晃一招,腳掌猛踏地面,登時轉身便跑。
“想跑?沒那麼容易!”金光耀見狀,怒喝一聲,抬腿便追,柳如絮也提劍緊跟其後,二人哪肯罷休,誓要將楚漢攔下,官道上瞬時塵土漫天。
忽聽得樹林裡傳出金鐵交鳴之聲,柳如絮又驚又喜,忙扯著金光耀衣袖道:“金副舵主,雙方一共只有三個人,想必是袁大哥以一敵二!咱快去瞧瞧,有袁大哥在,可就穩了。”
金光耀本追得正急,被這一拉,身形稍頓,眉頭微皺,側耳細聽那林中動靜,說道:“若真是袁兄弟,憑他手段,確能與之一戰,咱速速入林,別讓他獨自涉險!”
事情大出柳如絮意料之外,她本來滿心以為是袁世海以一敵二,在那林中大展身手,以袁大哥的蓋世武藝,定能將敵手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自己與金副舵主趕去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可待她與金光耀匆忙奔入樹林,撥開那層層枝葉,看清場中情景時,卻不禁瞪大雙眼,滿臉驚愕。只見場中之人並非袁世海,而是另有他人,那三人激戰正酣,刀光劍影交錯縱橫,金鐵交鳴之聲震得人耳膜發疼,可這一切卻全然不是她所預想的那般模樣,柳如絮頓時呆立當場,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金光耀卻是大喜叫道:“雷兄,你也來了!”
話猶未了,只見雷震天手中夜光刀揮舞得虎虎生風,每一刀劈出都帶著千鈞之力。身旁的蘇慕藍身姿輕盈,手中長劍挽出朵朵劍花,寒光閃爍,劍劍指向楚漢要害。
二人配合默契,攻勢如潮,竟已將楚漢逼得節節敗退,不多時便把楚漢趕出了樹林。
楚漢滿心皆是被圍堵的憤懣,那滿腔怒氣直欲破體而出,可目光觸及柳如絮,卻又無奈暗歎,知曉這鬼丫頭背後關係錯綜複雜,還當真不敢與她死死纏鬥。
眼瞅著雷震天與蘇慕藍如索命惡鬼般就要追到近前,那迫人的氣勢彷彿已將他周身退路封死,楚漢哪敢再有半分耽擱,只能拼了命地奔逃。
說時遲,那時快,蘇慕藍已然殺到,手中長劍寒芒一閃,便朝楚漢背心刺來。楚漢情急之下,猛地一咬牙,將生死置之度外般跳將起來,藉著這一躍之勢,向柳如絮猛撲過去。
柳如絮以逸待勞,柳腰輕擺,腳下步伐更是靈動無比,輕鬆便側身避開了楚漢這凌厲一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