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賣袋,市井新章
我是葉凡,曾在沙場上令敵寇聞風喪膽,麾下鐵騎縱橫,所過之處,硝煙漫卷中盡顯赫赫軍威,“戰神”之名,是用熱血與白骨鑄就。可如今,繁華都市的霓虹燈下,我守著一方簡陋小攤,售賣著毫不起眼的垃圾袋,生活的落差仿若一道鴻溝,橫亙在往昔榮耀與當下瑣碎間。
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我便起身,拖著那裝滿各式垃圾袋的破舊平板車,從城郊租金低廉的出租屋出發。輪子在坑窪的路面上磕磕絆絆,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恰似我此刻心境,滿是不甘又帶著幾分執拗的堅持。街邊早餐鋪子升騰起嫋嫋熱氣,豆漿油條的香味飄來,老闆老張瞅見我,揚了揚手,嗓門洪亮:“葉老弟,早啊!今兒又出攤啦,祝生意紅火咯!”我嘴角扯出一絲笑意,回應道:“借您吉言,老張,忙活呢。”話雖如此,目光掃過車上堆積如山的垃圾袋,心頭卻像壓著塊沉甸甸的石頭,這生意,談何容易。
集市上漸漸熱鬧起來,攤位像魚鱗般緊密挨著,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交織成一曲嘈雜的市井樂章。我剛把垃圾袋按規格、顏色整齊碼放好,一位提著布袋子的中年大姐就停在了攤前,她目光挑剔地在垃圾袋上逡巡,手指捏起一個加厚款,皺眉問道:“小夥子,你這袋子結實不?別我提回家,裝點兒重東西就破了,那可白花錢了。”我趕忙挺直腰桿,拿過那袋子,雙手用力拉扯展示,自信說道:“大姐,您放心!我這袋子都是優質材料做的,韌性超強,別說是日常垃圾,就是您裝幾本厚書、幾瓶罐頭啥的,都不帶壞的。”大姐將信將疑,又翻看著袋子接縫處,嘟囔著:“看著還行,可這價格咋比超市貴幾毛呢?你得給我便宜點兒。”我心裡盤算了下成本,原料採購、運輸費加上微薄利潤,著實沒太多讓利空間,但又怕錯失主顧,咬咬牙道:“大姐,您瞧好了,我這袋子論質量,超市貨真比不上。這樣,您要是多買幾卷,我給您打個九折,這真已是最大誠意了,我小本生意,就圖個回頭客。”大姐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頭,“行吧,給我來三卷大號的,要是不好用,我可來找你。”我忙不迭地打包、收錢,目送她離開,首筆生意成交,像在這市井戰場拔得頭籌,稍稍慰藉了內心的忐忑。
日頭漸高,陽光熾熱得有些灼人,集市裡人頭攢動,汗味、果蔬的青澀味瀰漫在空氣裡。旁邊賣菜的阿伯瞅我忙完一陣,遞來根水靈靈的黃瓜,打趣道:“小葉啊,你這戰神賣垃圾袋,可真是大材小用咯!想當年,你在戰場上那威風勁兒,咱這小集市可盛不下。”我接過黃瓜,咬了一口,清爽在舌尖散開,苦笑著回應:“阿伯,過去的事兒不提也罷,如今得過日子,啥活兒不都得有人幹,我就想著把這小買賣做好,不丟人。”阿伯搖頭嘆著氣,“也是,不過你這吆喝聲得再大點兒,瞧人家賣水果的,多會攬客。”正說著,一群年輕小夥嘻嘻哈哈圍過來,為首的紅毛戴著耳釘,伸手撥拉著我的垃圾袋,吊兒郎當地說:“喲,這破袋子能有多好啊,老闆,送我們幾卷玩玩唄,咱給你揚揚名。”我目光一寒,戰場上磨礪出的凌厲氣場瞬間溢位,冷聲道:“小兄弟,我這是正經生意,不興白拿白要。袋子質量擺在這兒,想買,歡迎;搗亂,可別怪我不客氣。”紅毛被我眼神震住,身子縮了縮,卻還嘴硬:“喲呵,挺橫啊,行,那給我來一卷最小號的,要是不結實,咱走著瞧。”我沉著臉稱貨收錢,深知這市井江湖,暗流湧動,麻煩不會少。
午後,集市人流稍減,熱浪依舊滾滾。我坐在小馬紮上,望著熙熙攘攘的街道,思緒飄回了往昔戰場。黃沙漫天中,戰友們嘶吼著衝鋒,炮火轟鳴是戰鼓,刀槍碰撞是奏鳴,為守山河、護蒼生,生死拋諸腦後。那時熱血滾燙,滿心家國大義,哪曾想歸鄉後,會在這市井角落,為幾毛錢利潤與顧客周旋。正出神,手機震動,是昔日生死與共的戰友李剛打來,“凡哥,聽說你在賣垃圾袋?你咋不跟兄弟們說一聲,缺錢了咱一起想辦法,哪能讓你幹這個受苦!”我眼眶微熱,聲音卻沉穩:“剛子,別擔心,我不是受苦,是想換個活法,重新紮根生活。這買賣雖不起眼,可做好了,也有成就感,咱不能老活在過去功勞簿上。”李剛在那頭沉默片刻,道:“凡哥,你這性子就是倔,不過也好,要是有人敢欺負你,你言語一聲,咱這一身本事,在哪都能護著你。”掛了電話,心底湧起暖流,情誼如舊,似暗夜裡火把,驅散些許疲憊。
傍晚,夕陽給集市鍍上一層暖黃,顧客愈發稀少。我盤點著剩餘貨物,算著今日進賬,不算豐厚,但勉強夠維持幾日開銷,略有結餘。正收拾著,一輛鋥亮轎車緩緩停在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