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諸位如何看待此事?”丘處機踱步片刻,沉吟幾息的時間,環顧眾人各有不同的神色,認真道。
眾道人固然心情激動,但誰也沒有莽撞開口,生怕說錯了什麼。尤其是歸附而來的金丹南宗眾道人,更是本著沉默是金的原則,等待著其他人的開口。
丘處機等待片刻,見無人開口不由露出失望之色。他轉而看向眾道人中一位約莫二三十許的年輕人,溫和道:“志常,你如何看待此事?”
被喚做志常的年輕人面容普通,丟在人群中甚是不起眼。他嘴角始終帶著微笑,看起來平和而又充滿了親切。此人正是丘處機近年來收的弟子,也是他眾弟子中年齡最小的一位。
李志常躬身道:“弟子尋思片刻,倒是有些許想法,其中若有不足之處,還請師父見諒。”他略微沉吟了一下,繼續道:“為今之計,當分內外兩策。對內尋經問典,儘快查到此事根源。對外保持沉默,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眾道人聞言,讚賞地點了點頭,大都表示贊同。
先不說異象到底會引發何等震動,尋經問典探其根源是必須的事情。否則萬一將來有人問到今日之事,全真教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而且若是能夠透過尋經問典探查根源,或可探究重陽祖師前生到底何方仙神。對全真教而言,再也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情了。
而在一切沒有探究清楚前,說的越多錯的越多,倒不如保持沉默來的好。
“弟子愚鈍,暫且只想到這些,還請師父恕罪。”李志常面對眾人讚賞的神色,並未露出什麼異色,恭敬道。
丘處機撫須頷首,滿臉讚賞道:“志常能在短短時間想到這些已經很好,不知你們可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事情。”
“弟子想到一點,或刻不容緩。”一位中年道人站出來,恭敬道:“山下前來祭拜的信民,對我全真本已經是極大的負擔。而今祖師展現神蹟,不久之後怕是有更多人前來。若是不能處理好此事,兩三天內必出變故。”
眾道人神色一緊,這才想到這一茬。
教中已經沒有多少存糧,能不能堅持一兩日都是問題。現在祖師展露神蹟,不久之後必然迎來更多信民,也會有更多信民在終南山逗留。而教中若是沒有存糧招待,這可就丟人丟大了啊。
丟人或許還沒有什麼,若是擾了祖師的安寧,可就真是死不足惜了!
“有一人,或可幫我們解決此事。”就在眾人心頭焦急的時候,一位鬚髮斑白的道人遲疑片刻,道。
“何人!”丘處機神色緊張,急切地問道。
事關王重陽的安寧,以及全真教的百年威名,實在是由不得他不上心。
“北地財神張善禮!”老道人恭敬道。
是他!
眾人愣了一下,心中驚訝道。而後他們微微頷首,大多表示認同。
北地財神張善禮發跡時間尚短,但在長安一代可是名聲巨大。單單張半城這一稱號,就足以說明其富有。若是此人的話,或許真可解決此事。
全真教,另一處偏殿。
張善禮激動的臉色通紅,強行壓低著聲音,對張尚道:“尚兒,全真教這是大發了啊。咱們張家可得好好抱住這根大樹,到時不說成就傳承千年的世家,至少能保你一世安穩與富貴。還好你二叔已經入了全真,咱們張家與全真教勉強算是半個自己人。你快幫爹想想,等會見了尹志平真人,爹該怎麼說?”
張尚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對自己老爹近乎神經質的激動表示很無奈。
大發個屁,還不是你兒子我的功勞!
張尚想到這裡,心頭就隱隱作痛。剛剛山上山下加起來足有接近上萬人,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的名號,那該是多少信仰點啊!
傷心一陣之後,張尚漸漸平靜了下來,自我安慰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過是上萬人而已,後面的機會還多著吶。現在最重要的是營造神秘感,吸引更多人關注王重陽羽化飛仙的事情。”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大殿外響起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尹志平嘴角含笑,從大殿外走了進來。他對兩人施了一禮,歉意道:“教中剛剛突發變故,讓兩位久等了。”
“應當的,應當的。”張善禮滿臉笑容,趕忙站起身來恭敬道。
自從見了剛剛的異象,他打定主意抱緊全真教的大腿三十年不變。此時別說尹志平並未讓兩人久等,就算是等上一天一夜他也能坦然受之。
張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