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了嗎?那封信物?”
聽到門口的聲響,正核對文書印紙的指揮同知抬起頭,見到來者,神色一愣。
“溪長史?”
玄圭轉過頭,見到溪枕彆著雙刃到這兒,同樣也是一怔。
溪枕含笑頷首,聲音低冽陰柔。
“我與他是同行,來看看情況。”
手上文書落地的紅印與存備的圖案不一樣,事出有因,檢視郵筒後,只讓鴉傳了信。
知道溪枕的身份,同知沒愈多說,但在紅印的事情上留了個心眼,加蓋印章後留了名,隨即將玄圭放了。
在京城最常露面的是墨卿,玄圭少有出面的時候,沒見過會起疑心很正常。
玄圭被強行扣留了一天半,面色無表情,行了禮後,同溪枕隨行。
兩人一走遠,見不到身影后,同知隨即將屋外一直守著的侍衛叫了進來。
“給指揮使送去。”
侍衛低頭應了聲,接過信箋,快速從屋外離指揮使最近距離的地下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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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屋外走出後,天色漸深,雖靠近街市,路上行人卻寥寥無幾。
這幾天管控的嚴,烏糜眾看起來都病懨懨的,沒像先前神女遊街那般熱鬧興奮。
平日常被人圍著,給所有人釋出旨意的公告欄下只是封鎖了幾天的城,便是落了一地紙頁,荒蕪而殘敗。
泥土混雜著灰塵,那些紙頁被風捲著,在地上被吹散,翻了一個邊。
“他剛剛有問你什麼?”
環顧了四周,溪枕手搭在柄上,從未放下過。
那雙刃流淌冰涼的色澤,刺目的晃眼。
“沒有。”
玄圭簡短回,別眼不再去看那道光,末了又接一句。
“他說等著你人到了,便可走。”
溪枕神色訝異了一瞬,流光在眼底淌過,他隨即柔和地笑了起來,眼底皆是陰冷。
“在這裡分別吧,明早按常出發。”
天上空空,光線濛濛,城內沒幾處亮著幾盞燈火。
他們在路口道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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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從於鶴那兒放出訊息,還真是不容易。”
會談的地方離寮房不遠,算是桃鬱又找師父要的一個空閒房間。
綠影環繞,重重黑影蔽了天日,蕭瑟中,隱有琴音繚繞。
幾人圍坐著,長而明淨的古樸木板上倒出身影。
溫度漸冷,室內炭盆星火噼啪,微燻暖意攏在貼合體膚的衣袖上。
那張疊成三疊的紙放在色澤均整的楠木桌面,秦覽將信箋裡夾雜著的羽毛在手裡轉了圈兒,又放了回去。
蒼郡現在的資訊通道被親軍指揮使於鶴暫且封鎖著,於鶴脾氣淺淡,估摸不出定數,若是沒點能說服他的理由,一般是很難在他手下放行。
信紙是由蕭映竹的鴉寄來的,但是裡邊的內容卻是秦覽託付給琖的任務彙報。
這傳信經歷還真是一波三折。
桃鬱懶散聽著,隨即轉頭與姜念湊近了些。
“都談的差不多了,姑娘要不和我去宗門內逛一逛?”
還沉浸在孟戩失去行蹤的的情報裡,姜念恍然抬起頭,才聽到桃鬱跟她講的話。
眼下會議談的差不多,這兒也沒有什麼需要她再繼續久待的地方,正好宗門內也有她想探尋的事兒,姜念沒有拒絕,與蕭硬竹和秦覽兩人道別了,便走出了這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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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已近深夜,直到這個時辰,宗門的天色才變成全暗。
沿途皆是桃鬱師姐種植的竹林,那在屋內聽到的隱約琴聲,在外頭卻是聽不到了。
離開方才室內緊湊的會談氛圍,姜念本沉鬱的心情舒散了不少。
竹林外邊似有堂亮的光,桃鬱讓她選路,四下皆暗,唯有那兒有亮。姜念自是選了那條路走,心裡也便生出了些許雀躍的期盼。
竹林里布著陣,待桃鬱帶她走出這層竹林後,才見到對岸的閣樓數座,典雅繁複,皆燈火通明,而那片堂亮的光,正是數萬燈盞的折射。
“剛才的資訊,姑娘是怎麼想的?”
瀑布磞硠震隱,湍急沒入萬丈深處,下方白霧迷濛,灼灼水流於暗處依舊明豔。
姜念只聽到桃鬱的隻言片語,抬手安住耳旁凌亂的髮絲,又回過了頭。
“什麼?”
桃鬱眉眼含笑,她往前走幾步,湊近了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