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要辦的任務少不了他們,相處久了,熟稔,也就當好友。
與好友告別,當然要辦個私人宴飲。
現在留在屏州的人少,信風和晴、雨出任務,也就只讓艾與雲岫來,算是為今後的任務順利舉行的一個祝願。
姜念與蕭映竹的暗衛們交流不多,這些天見到一些,在他們之中即便不相熟,也能感到如她與桂枝茯苓相處般的暖意氛圍。
但這兒的兩個主人,除去蕭映竹是國公爺以外,從下午秦覽提的隻言片語中,姜念推測他的身份為首府嫡長子。
這樣身階高位的兩人,會和屬下關係並不淡漠,反而如家一般團結,是極少見的。
即便姜念是現代人,在洹都待了幾個月,也不由將這兒的禮儀套在他們身上,可他們這般的相處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但這樣的意外,她倒是挺歡喜,同他們之間相處,暫且感受不到這個朝代裡不平等的那一部分,她也就能稍得到片刻喘息。
只不過他們背後是因何種原因才會如此選擇,她即不能去暗自揣摩,只等她與蕭映竹以後相處的在熟稔些,或許可以知曉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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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在雅間裡因秦覽開了個頭,沉寂散去,又相笑交談了起來。
蕭映竹經過剛才的事兒,心情顯然不錯,即便不去看他的側顏,從身心那兒也能感受到對方的愉悅。
店家上菜上的快,相談間沒一會兒就上了桌,一掃上面的葷素樣色,一直淺笑聽著他們聊天的姜念神色一怔。
桌上的菜有好幾樣是合口味的。
首次赴宴就有這種巧合,她抬起眼迅速掠過其他人,見眾人神色皆平常,心中騰昇的疑慮散去。
最近總是驚疑不定的。
等著蕭映竹與秦覽先選了菜色後,她隨即拾著公筷揀了道菜。
姜念身後不遠處是屏風,身旁一邊是夜窗一邊是蕭映竹,傾身取菜時,左手邊的袖子與他的袖邊略微拉扯了一下,絲綢摩擦的質感隨即透過布料傳透到肌膚,她身體一僵,又不動聲色的坐回了原位。
……不知是她手臂短了又或是雅間圓桌的問題,穿這身輕飄的衣服,動作幅度總是不能太大。
如此一來,倒又顯得她取菜的動作怪怪的。
平常沒有這些胡思亂想,此時四周也沒有人去關注她,但想到旁邊坐著的人,姜念心緒總是沉著沉著就飄忽出去。
輕輕嘆了氣息,微微側了眸,又與蕭映竹對上了眼。
她眸色一怔,思緒回過早些的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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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秦覽勾著雲岫脖子走後,艾也從馬車裡拿了黃金酥上去。觀月樓下也只剩下了來往的人群和她與蕭映竹兩人。
蕭映竹被秦覽這麼一耽擱,心情淡淡的,促狹之意是沒有了,注意力重新轉回她這兒時,眼底徒然多了抹別樣晦暗的深意。
周圍人群喧嚷,夜色燈火下,他們的影子拉長一片,交疊在過往黑影的縫隙裡。
那晦暗的雙眸在斑駁的夜色中隱晦不明,卻又似夜間的明珠,能屏去其餘所有雜物,點點亮色映入她眼瞳。
熟悉的人都散去,周邊也就無人去在意著他們站在觀月樓的竹林邊角,姜念本微繃起的心情也就放鬆舒緩了些。
蕭映竹淡涼看了她幾秒,像嘆息一般,輕輕笑了。
“姜念,交底了這麼些天,債也不該由我開口要。”
其餘人不在,因而又換成了只屬於他們兩人的話題。
他的語意刻意停頓了幾秒,眼底的晦色也更加濃稠了些,語調散淡,意有所指。
“心意不是用來討的,討了,你就要欠我一份人情債是不是?”
從竹林茶館再到觀月樓的時間間隙,是有些時日了。
他的聲調似隨心,又似執著於一開始的試探那般,又迴歸到了那雙方心照不宣的點位。
姜念忽而繃起的神經又鬆了下來,也不難想到為何他會在此時提起。
去了蒼郡,他們就徹底在明面上站位是為一路人,介於關鍵時刻,處於“信任”的合作基礎上,是不該隱瞞任何事兒。
心中思緒萬千,夜風愈加溫涼。她偏開蕭映竹的眼,餘光卻入即地上的影子。
它們各處一地分離,此刻卻又彼此逐漸交合。
清冽沉香淡淡盛開,那抹月白色離她近了。
心裡突然發了悸,腦中即便還未想到如何回答他,也因這拉進的距離被迫抬了頭,唇邊堪堪擦著他袖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