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霜花般的刀痕從玄圭面前一閃而過,深墨青絲被冽冽凜風捋起,絲縷遮擋住昏暗中溪枕鮮豔的面容。
他微眯起的眼中似無聲粹著陰毒,在洳探出頭的那一刻,了無聲息地從後邊如鬼魅般輕巧抬起畟畟雙刃,輕盈掠至洳的脖頸後輕輕貼著他的肌膚上挑。
玄圭閃身後退一步出鞘配合溪枕上攻,傾身時後邊的霧中卻倏忽伸出一雙手,將他的腰死死攬住。
猶似鴆酒一般殷紅的血從洳的脖子上噴薄而出,冷冽冰寒的刀光一收,餘光注意到身旁倏忽出現的異動。
溪枕收刃緊隨墊後,腳下本結實的土地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通向下方的土木階梯,視線被蒙上了一層更加濃厚,夾雜著烈氣的白霧。
洳所冒出的那間窗欞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在玄圭的眼中逐漸模糊不清。
將他攬住的力道太大,向後墜的重力像藤曼死死纏住他,出了半鞘的寒銳刀尖在旁邊的牆壁上擦過深硬劃痕。
藉著摩擦,在身後通往地上的暗門將要關上的時刻,那抹冰涼的刀鋒抵住了身後人的喉嚨。
緊隨而下的溪枕看著他身後的人,漆黑點亮的瞳孔在前後掃了個來回,抿著唇,不動聲色的將雙刃收起,撩起耳邊發,低下頭沿階梯而下。
牆壁上的焰火不知被誰點燃起,炭柴爆裂發出細細的輕響,三人的長影在石壁上明明滅滅。
短暫的耳鳴過去,四周重新陷入了寂靜。
緊繃的神經倏忽鬆弛,玄圭側著頭垂眼凝望身後那道人影,握著刀鞘的力道一鬆,他直起身收起長劍。
“琰。”
—
停在姜府外的馬車廂內寬敞。
涼冽的薰香漫在空氣中,陌生的佈景與寂靜的四周,嗅著這抹冷香,姜念心裡發沉。
一旁的秦覽還有著閒情雅緻,不像為洹都的內患有著愁緒,悠悠往茶案上倒了兩杯涼茶。
馬車平穩向前行駛,從姜府的實驗田前經過,層層樹林中間有條修繕完妥的石路,車輪轆轆。
溫暖的茶意漸漸覆蓋住那抹冷香,茶盅被人提起輕輕放在她的這一邊。
“方才在院內見姜小姐未嘗幾口茶,去府邸的路還遠,車廂內又沒有其他可以招待的物品,不如先以這茶墊墊肚子。”
綠影斑駁,茶湯隨馬車微弱晃動,眼前茶案拂過一縷淡光。
姜念從窗外轉回視線,面上笑意柔和。
“多謝,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茶盅冷香四溢,不知是何品類,巖韻悠長。
她垂下眼,抬起的茶盅底面擋住了她眼底閃動的光,入口的清茶微撫了她發沉的心。
從瞭解到烏糜眾這一類敵手,姜念就止不住的在擔憂名聲漸大起的藥肆。
雖說蕭映竹應當是準備了後手,但目前已有敵方盯上了她的方子。
烏糜眾將目光放到藥肆之上,也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而眼下……或許這間最近似常提起的七峽山礦洞,能找到些突破口。
—
棲山府邸建造的地方選址精妙,雖不算高,但從停車後即入眼的府邸與後邊山下遠處略有些模糊不清的梁都城一相襯,就似近抵人間的世外桃源,恍若這兒不會有外人察覺,到訪,打破其中的緣。
四周鳥鳴啾啾,婉轉悅耳,今日涼風習習,泠然清爽。即便在正午,也不覺汗溼悶熱。
蕭映竹像是提前預估到秦覽會來,放了雲岫在府邸的大門那兒等。
灑水的侍從拿著掃帚清理著外邊的落葉,見到府邸有馬車來,抬頭朝他們俯身略一示意,即刻進大門內喚了正坐在庭院湖邊餵魚的雲岫出來。
手中還有些饃的碎屑沒有拍掉,抬頭見到秦覽與身後陌生的女子,雲岫搓了搓手中的殘屑,視線在他倆身上繞了個來回,挑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主子已處理好公務,正在側廳等著各位。”
他轉身朝前走,步伐輕快。
“各位請隨我來吧。”
秦覽應了一聲,轉頭朝姜念看去。
見到那頗有些意味深長的視線,她淡淡回以一笑。
前面帶路的少年墨髮扎的高,和先前見到的信風發型一樣,只不過這位似乎更為隨意一些,前邊還落下一些鬆散的青絲。
腰間束著一枚細長的鏢囊,姜念落到那處,正巧迎著亮,底邊的那道金邊流淌出光。
她收回視線,不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