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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認識孟崢之前,姜念一直覺得沒有人敢在蕭映竹本人面前宣誓權威,故意挑釁,當眾挖人。
像不怕死一樣。
而她也不會這樣去想。
畢竟想象不出來。
但是,越是覺得離譜難以想象的東西,就越可能真真實實的發現在面前。
——就比如現在。
說實話,從見到孟崢和蕭映竹第一次對線的那一天起,姜念就感覺這兩人之間有種隱約的火藥味,但這個火藥味無影無形,看不見抓不著,就連導火索在哪兒都探不到。
這是一種很空心的狀態。
彼此都處在維持友好和平的天平邊緣,都漫不經心,雖維持著,但隨時都會出現裂痕。
而這裂痕是大是小,是能貼上還是無法復原,斷裂到破碎之地,誰也摸不清楚。
在蒼郡的這幾次言談時,這兩人一見面,姜念總會下意識提心,有意無意的觀察著這兩人,怕他們之中的隨意一方會忽然玩心四起,將勉強維持和平的細線給挑斷。
那條細線忽緊忽松,隨時都有斷裂之兆。
但是在蒼郡的病疫事情解決前,姜念覺得,這種事情還是別發生為好。
萬一發生了——她會覺得接下來的一切發展,都會因果破裂,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那麼,現在沒有其他人能打圓場,而紛爭的物件又是自己的情況下。
哪怕她再不想和蕭映竹有過多的接觸,此時也必須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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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映竹微垂著眼,眉宇間的散漫散去了,眼底愈發深不可測,像是在醞釀著什麼即將要爆破的事情。
言談上所代表自己特殊身份的那柄在屏州所見的殺伐之扇,也被他握在手中,食指悠而輕的摩挲在扇的邊緣。
那噙著笑的唇看得令人發寒,雖仍一字未說,可看著這副綺麗又奪目的冷戾容貌,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四周緩和的氛圍極驟下降,雙方都沒有想退讓的意思,孟崢甚至似不擔心蕭竹把他刀了一般,因為側頭的緣故,白皙脆弱的脖頸透出青細血管,任由它暴露在空氣中。
蕭映竹在等待著一個時機。
一個恰然的時機。
而為了這個時機,他也就在心底掂量著事。
待那處維持和平的天秤搖搖欲墜,在被雙方撕裂的那一刻起,估量的事情就會得出答案,在拉扯之間赤然將結果擺放在兩人之間,瞬間拔刀相向。
他們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姜念被這無形的迫感壓的喘不過氣,視線一飄,剛剛注意力一直在蕭映竹那邊,此時才發現孟崢的手也虛虛地搭在刀柄上,兩方的信任度都似要隨時告罄破產——真的不能再等了!
腦海裡繃緊的那根絃斷裂,似有誰在背後推了一把,她走了幾步就朝他們那邊飛奔起來,怕自己晚了片刻就會出現不可挽回的結果,緊攥起的心都一抽一抽的驚悸。
他們所站之處稍遠,只有跑才能迅速將距離拉近,視線所落之處的兩人離她越來越近。
姜念張了張口,想說出名字,但又怕因為自己外界插入引發擔心的事情出現,只好從後邊繞過去,藉著景色的遮擋盲區靠近他們。
好在兩方都似顧忌著什麼,雖挑斷了線,卻還沒出手。
前方的那抹雪白出現在眼中,姜念心一橫,也不管禮儀不禮儀,恬靜不恬靜了,伸手便將蕭映竹猛地往後拉了幾步,隨即脫口而出。
“——你們兩人想搞什麼……!冷靜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抑住了泛抖的手,“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