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這話說的,好像我跟個負心漢似的......”
前者話語中滿滿的幽怨,不禁讓路蒼瀾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臉:
“我倒是也想走之前跟你說一聲。
“但現在的問題是,我真要再回去一趟,那還能出的來嗎?”
姜沉吟柳眉微挑,抬眸看向他,認真的答道:
“當然可以。
“只要這大寧我還一日說了算,就一日沒人能傷你。”
路蒼瀾笑笑,倒也並未將此話放在心上:
“咱倆的交情,我肯定信你。
“但那兒畢竟軍營!
“將令比政令好使的地方!
“你說萬一出個什麼愣貨,趁咱倆都沒反應過來之前,帶著五百刀斧手,衝上來就要把我剁了,到時我上哪兒哭去?”
瞧著這傢伙竟然用如此揶揄的口吻說出自嘲的話來。
饒是以姜沉吟的性格,都不禁抿嘴輕笑。
但她並未反駁。
因為她知道,路蒼瀾這話確實不假。
縱使她不願,可手底下那幫將軍卻未必不願......
真要打著什麼“為了大寧,捨我其誰”的旗號衝出來五百刀斧手,那時她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阻止不了。
報仇?
喵了個咪的,人都死了報仇還有個屁用。
不過縱使她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下意識的想打趣道:
“喲,這會兒知道害怕了?
“可我聽說某人在來合肥之前,不是隻身獨闖東齊皇都,逼得那齊帝都自嘆不如,風光得很吶。”
路蒼瀾眨了眨眼,大手一揮,毫不在意的說道:
“那也要看是在誰面前啊。
“你都說了是東齊。
“那齊帝老兒色利膽薄,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何足為懼?
“哪像咱們大寧。
“你看,咱姜姐,巾幗不讓鬚眉,咱將士,皆虎狼也。
“雙方之間哪來的什麼可比性啊!”
一番赤裸裸的吹捧,惹得姜沉吟既好氣又好笑,風情萬種的瞪了他一眼:
“你這張嘴啊,功夫還真是不減當年。”
路蒼瀾笑笑,低頭擼著懷中的白玉狐,猶豫許久後,還是輕聲說了一句:
“謝謝。”
姜沉吟玉手託香腮,佯裝不懂的看向他,問道:
“謝什麼?謝我救了你一命?”
路蒼瀾搖了搖頭,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臉,神色少有認真的說道:
“謝謝你能留給她最後一個體面。”
他不是傻子。
自然清楚長公主敕令大寧軍隊駐紮虎牢關的原因......
不單單是為了讓他事後能順利脫身。
更是為了能讓他親自去給兩人的曾經畫上一個充滿遺憾,卻略顯圓滿的句號。
否則大軍壓境之日,就是舉火焚宮之時。
又何來女帝的吐露心扉?
由他親手埋葬兩人的曾經,保留女帝最後的體面,總好過讓外人隨意插手進來。
這份情,衛九歌是記不到了。
但路蒼瀾可以。
所以才有今日當面一謝。
而姜沉吟聞言,雖然看似不為所動,依舊平撫著琴絃。
但那無意間被崩斷的弦絲,還是訴說著她的心亂了。
並不像表面那般平靜。
她當然聽得出眼前這個男人話語中包含的落寞與認真。
但也正因如此,才感到揪心。
原來,自己自以為鬥了這麼久,到頭來,終究還是比不上她嘛......
姜沉吟低垂的眼簾閃過一抹自嘲。
仔細想想也是。
岐王與女帝自幼相識,可謂青梅竹馬。
由小乞兒,到岐王。
由大公主,到女帝。
攜手共度二十載,他們彼此都見過各自最真實的一面。
可自己呢?
從見到他,認識他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是名震天下的岐王了。
張揚桀驁,少年意氣。
縱使她被這個男人吸引,想要發自內心的去了解他,查他過往二十年的履歷。
可到最後,又能真正感同身受多少呢?
那畢竟是他與女帝的時光。
而非他與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