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都查到什麼了?”
路蒼瀾走出大殿,望著頭頂明月,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神色間已然沒了剛才笑意,重新恢復成了往日的平靜與淡然。
而趙鹿泉伸手扶著腰間的劍柄,有些沉默的答道:
“誠如大兄之前所料,這兩股人的背後,果真是有其他人在刻意推動的跡象”
路蒼瀾低聲一嘆。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當時之所以會起疑,就是因為出現黨爭的局面很正常。
但不正常的是,這黨爭的局面未免出現的太快了些。
遙想鹿鳴軍的那幫兄弟才來了多久?
連一年時間都沒有。
就算要警惕,也該是軍功殷實,水到渠成的事情才對。
哪會像現在這般,如此短的時間就起了敵對的勢頭?
也是上天眷顧,讓他及時發現了
否則他都不敢想,長此以往,軍心會走向何處?
路蒼瀾雙手攏袖,臉色逐漸冷了下來。
不管如何,這種背後捅刀子的行為,還是讓他感覺十分不爽。
所以出於本能的詢問道:
“可查清楚幕後推手是誰了?”
趙鹿泉拇指摩挲著劍柄,下巴微揚,聲音清脆道:
“兩夥人中,其中一夥人的頭頭姓謝,是名副百戶。
“而他的舅爺,則在當朝的禮部有所任職”
“禮部?”
路蒼瀾皺了皺眉。
想當初,他受禪登基之時,並未對舊燕朝廷的官員進行“大換血”。
一來,是因為他在燕水本身就“勢單力薄”,不比以前在大周時,身邊沒幾個信得過的親信可以用來更替。
二來,也是因為彼時他一把的位子尚未坐穩,若是貿然動了大家的“蛋糕”,難免會引起下面人的不滿。
所以秉持著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路蒼瀾便想著慢慢考察,慢慢更換。
而若要考察,首先就得對麾下各個官員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這禮部身為名義上的“六部之首”,自然不例外
可路蒼瀾沒記錯的話,這無論是禮部尚書還是禮部侍郎,似乎都不姓謝吧?
那這姓謝的“舅爺”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趙鹿泉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回道:
“我來之前也曾親自前往禮部仔細調查過。
“雖確實有這麼一個姓謝的,但他本身並沒有兼任什麼要職,只是在禮部內部做事而已。
“也大概是因為年紀大,資歷久的緣故?平日在朝廷各處人緣都還不錯”
路蒼瀾眉毛一挑,冷笑道:
“僅僅只是如此?”
他可不相信區區一個五六品的閒散官能有那麼大的能量去操縱黨爭一事。
“呃不是。”
果然,趙鹿泉遲疑片刻,還是撓了撓臉,如是說道:
“其實也有傳言稱,說這姓謝的之所以會有這麼好的人緣,是因為他背地裡有津海王在撐著。”
“津海王?”
路蒼瀾一拍腦門。
他幾乎都快忘了還有這麼個人了。
經過趙鹿泉這麼一提醒,這才驟然想起
他似乎,曾是那位舊燕的宗室王侯吧?
要說當初因為禪讓一事,有誰會對自己心生不滿?
那這津海王絕對算一個!
即便後來因為舊燕的絕對權力在慕容世嬿手中,導致這位宗室王爺的反對聲在大勢浪潮的裹挾中幾乎微乎其微。
但這並不代表他就預設了木已成舟的事實。
瞧,眼下這不就做出了無聲的反抗了嗎?
路蒼瀾有些頭疼的揉捏著眉心。
他自詡上位以來,從沒有虧待過這位舊燕的王爺。
不管是他的俸祿也好,待遇也罷,抖如從前一般,並無任何剋扣削減。
甚至就連以後,他也沒什麼想動刀的打算
因為就算不看在那幫支援自己的舊燕大臣的面子上,也要看在小司嵐的面子上啊!
那畢竟是孩子的親叔公。
他不想被人指著鼻子罵太苛刻。
所以對於那些向來頑固的“前朝舊臣”,他是能忍則忍,能好聲好氣的供養起來,就給他好聲好氣的供養起來。
可沒想到,這份忍讓如今換來的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