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淮陰公主所說,那吳帝所寵愛的是個伶人。
下九流出身,無甚本事或者學問。
只生得一副好皮囊,就能一路高升,坐到大司馬的位置上。
哪怕過去的吳國本身就受大寧所制,舉國無兵,
大司馬一職形同虛設。
但其本身存在的象徵意義還是有的!
對於底層的老百姓來說,大司馬位在三公,非國之柱石不可擔任。
但如今卻被如此兒戲的讓給一個伶人來坐,那豈非亂了禮制?
更何況,之後還素有傳聞,說這吳帝曾在私宴上,當眾提出想要效仿堯舜之禪讓?
雖然最終因遭到朝臣們的集體反對,而不得已作罷,只能隨口說是戲言。
但傻子都能聽出來那話語中的兒戲與否。!
也難怪這淮陰公主會如此瞧不上自己這個弟弟了......
畢竟,同樣都是賣自家祖宗留下的基業。
與其等弟弟將吳國的江山賣給一個毫無作用的伶人。
倒不如改由自己出手押寶,為他們姐弟二人共同去搏一個未來。
倘若功成,後半輩子依舊可以衣食無憂,不是嗎?
看著那淮陰公主雙手奉杯,楚楚可憐的羞澀模樣。
這樣的小算計,顯然也是逃不過路蒼瀾的眼睛......
不過,他本身也並不怎麼在意就是了。
因為不管怎麼說,如今這金陵也算是實打實的落到了他們岐國手中。
即便因為吳國本身地盤有限,麾下勢力囊括不了整個江南,只能勉強算是據有江東一隅。
但就目前的重要性而言,也算是岐國當下比較富足的一塊兒地盤了。
所以,他其實倒也並不介意選擇將這對姐弟遷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軟禁之餘,好吃好喝的給供起來,讓他們安享後半生。
當然,一切前提得是這姐弟倆比較安分!
若是仍懷有什麼異樣的心思.......
那路蒼瀾也是絕不會手軟的。
臥榻之側,又豈容他人酣睡?
路蒼瀾目光緊盯著面前的淮陰公主,淡淡笑道:
“雖然朕能聽出來,你對你這個弟弟似乎極為瞧不上眼,但不管怎麼說,他好歹也是曾經吳國的皇帝。
“哪怕如今國亡了,卻仍可在朕的允許下,繼續圈一地為王,安享後半生。
“可你呢?
“國亡了,你就不再是公主了,那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瞧著這份明知故問的話語,淮陰公主不由得用幽怨的目光掃向他,開口道:
“陛下是瞧不上妾的蒲柳之姿嗎?何必多此一問?”
路蒼瀾聳肩,身子向後倚了倚:
“何意?”
“若陛下不棄,妾甘願從今往後侍奉在陛下身側,
為陛下......為陛下綿延子嗣,增添龍裔。”
說著,淮陰公主不禁臉頰通紅的低下頭,時不時抬眼打量著路蒼瀾的表情變化。
那羞澀的小模樣,簡直抓人眼球。
但路蒼瀾似乎並吃這一套,只撐著腦袋,搖晃著手中酒杯說道:
“綿延子嗣?可朕已經有孩子了啊,而且不少。”
淮陰公主笑吟吟的站起身,來到路蒼瀾背後,伸手為他揉捏著肩膀,趴在耳邊,吹著香風說道:
“陛下膝下子嗣雖多,可妾聽聞,卻大多都是公主,兒子只有一個?
“這樣的情況,即便是放在尋常富貴人家中,都難免少了些,更何況,陛下還是一國之本?
“倘若皇子殿下能茁壯成長也就罷了,就怕萬一有個什麼意外......
“啊!”
話還沒說完,淮陰公主便驚呼一聲,聲音被驟然打斷。
只見路蒼瀾不知何時竟轉過身來,伸手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抵在身下,聲音冷漠的說道:
“你剛剛,是在咒我兒嗎?”
淮陰公主被掐的半天說不上來話,只能拼命搖頭,同時目光楚楚可憐的看著路蒼瀾,一副婉轉求饒的樣子。
路蒼瀾冷哼一聲,這才鬆開了鉗制住淮陰公主的大手,重新坐了回去。
淮陰公主這才如釋重負,趴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當重新抬頭看向路蒼瀾的背影時,美眸中不僅沒有一絲怨恨,反而還愈發火熱,期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