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被滅,雖說跟大寧本身沒什麼關係,但對於他們內在的朝政而言,卻無疑是件導火索。
這讓本身久久趨於平衡的兩派天平,竟出現了一絲微妙的傾斜。
如果說,以前主張滅國戰的想法,都只是基於姜沉吟個人的『展望』。
未實踐之前誰也不敢保證一定能奏效。
那麼如今,伴隨著魏國滅國,河東之地悉數易主。
路蒼瀾可謂是用實際行動,給這些人好好的上了一課!
告訴他們,原來天下早已苦戰久矣,百姓們都盼望著和平。
所謂的國之底蘊,大國傲氣,在『天下一統』面前......都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也正因如此。
姜沉吟才愈發覺得,或許自己可以試著抓住這次機會,徹底打垮那些守舊派?
一個想法逐漸在她腦海中形成完善。
而這時,前行的馬車也悠悠的停了下來。
“殿下,我們到宮門前了。”
車外,鄭怡壓低聲音,小聲的提醒著。
姜沉吟隨即起身,任由隨行侍女為她掀開車簾,落落大方的走下了馬車。
而鄭怡也趕忙緊隨在側,就像是個貼身護衛一樣。
沒走幾步,一道身穿蟒袍的年輕身影便赫然湧入二人的視線中。
“小年。”
姜沉吟喚了一聲。
原本背對著宮門的姜年聞聲扭過頭來,語氣不免有些驚喜的說道:
“姑姑,您可算來了。”
姜沉吟柳眉輕挑,淡聲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
她很清楚自己這個侄兒的性子。
作為後輩,他可以說是繼自己之後,姜氏未來第三代的領軍人物!
自己一直對他寄予著厚望,也一直不斷嘗試著去培養他在政治上的思維。
直到如今,雖不敢說頗有成效,但最起碼眼界也能開闊不少。
這眼看著朝會就要開始了,他卻不在朝房內等著,而是來到宮門前堵自己,顯然是有什麼事要提前與自己商量啊!
而見自己的心思被看破。
姜年倒也並未矢口否認,而是直接點了點頭,神色鄭重道:
“前線那邊剛剛傳回訊息,岐王麾下的兵馬又動了。
“看架勢,這一次應該是的奔著東齊去的,而且鬧出的動靜並不比當初伐魏時小。”
姜沉吟聞言,似乎並不意外。
因為她自信,自己對未來局勢的判斷就從未出過任何差錯!
路蒼瀾能看見的『大勢』,她也一樣能看清!
只不過......
他們一個作為岐國皇帝,完全有能力將朝廷變成自己的一言堂。
而另一個是大寧長公主,因受法統的限制,時不時要遭到那些守舊派的掣肘。
二者在各自國家所擁有的話語權份量是完全不一樣的。
所以這才會在行動力上受阻,導致讓他給領先了自己幾步。
魏國僅僅只是開始。
若是就此停下腳步,那姜沉吟才會感到奇怪呢!
“姑姑已經知道了?難道就不擔心?”
姜年看著她的表情,連忙說道:
“東齊腳下的那塊兒地盤可跟魏國的河東不同。
“沒有河東,我們將來或許還可以倚仗中原進關中。
“但沒了東齊,那江北之地可就盡歸岐王所有了!
“屆時,南吳失去屏障,直接暴露在岐王面前,侄兒可不覺得只憑一條江河,就能成功阻擋那數十萬的虎狼之師。”
姜沉吟微微思索,並沒有立即吭聲,而是扭頭朝著身邊的鄭怡投去一個視線。
久伴聖駕的鄭怡頓時會心,默默的轉身離開,去查探近日來有關東齊的情報了。
而姜沉吟也在回頭之際,淡淡的說道: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現在著急也是無用。
“朝房裡,那幫老傢伙們若是不點頭,你覺得你能放開了手腳去鬧嗎?”
姜年一愣。
回想起那幫冥頑不化的老古董,笑面佛,他確實就感到一陣頭疼。
“不是,我他媽就想不通了,這都已經幾乎是明擺著的事兒了,這幫大爺們到底還能有啥顧慮啊?”
姜年抹了抹臉,素來還算沉穩的他,硬是被逼得爆了粗口,罵罵咧咧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