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一直在發呆。
我靜靜等他回神,說出他的條件。
可等了好一會兒,這僧人絲毫沒有回過神的意思。
看他臉上的表情,時而疑惑,時而後悔,時而憤恨。
陳婷、李思妍齊齊看著我。
我眼神示意她們不要急。
等了片刻,僧人臉上的表情變換得越來越頻繁。
我偏頭看了看寺廟。
寺廟不大,破敗的圍牆裡,應該只有一個佛堂。
從褪色的破舊廟門往裡看,院中已經長滿雜草。
但這些雜草又有些奇怪。
看了片刻,我心中疑惑起來,這些雜草,似乎是被精心照顧的?
廟宇不打整,卻精心照料雜草?
我又將視線移回了僧人身上。
僧人仍在發呆。
但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定格。
一臉悔恨。
但悔恨中又有釋懷。
悔恨?
釋懷?
我大概知道僧人想讓我幫的,是什麼忙了。
陳婷說這臥龍山上,一正一邪兩股氣息很平相處,兩股氣息都來自僧人。
這僧人,應該正受著心魔折磨!
甚至已經走火入魔了。
僧人是想問我讓他悔恨又釋懷的事情,換做是我,怎麼選擇麼?
修行者一旦有這樣的困惑,很容易走火入魔。
想來這僧人就是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我打量著僧人,漸漸地,不知怎的,忽然覺得這僧人的氣質變了。
模樣雖然沒變,但給我的感覺,確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剛剛還覺得這僧人跟高人不沾邊,還多半走火入魔了,可現在,我卻覺得這僧人仙風道骨、聖潔無比。
就好像這僧人就是一尊佛!
什麼情況?
難道沒有走火入魔?
我看了看李思妍。
李思妍正看著僧人張大了嘴巴,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麼。
陳婷也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僧人。
連姜小四的表情都有些反常。
姜小四居然也盯著僧人,一臉吃驚?
他竟然也會吃驚?
他的智商確實不低,但也不高啊。
而且,姜小四一生只在陳家和楊家呆過,見識並不多,任何東西對他而言都應該是新奇的,而不是吃驚。
姜小四現在的表情,就好像他覺得僧人不應該是這模樣似的。
不正常。
就在我滿心疑惑的時候,僧人終於回過了神。
僧人這一回神,就又恢復了那種半點高人氣質都沒有的形象。
僧人極其雅緻地飲了口茶,然後說道:“貧僧想從施主這裡得到一個答案。”
哦?
這一點倒是被我猜到了。
我問道:“什麼答案?”
僧人把茶具一收,石桌上竟然畫著一個棋盤。
不會又要下棋吧?
我看著僧人,等僧人說話。
僧人看著棋盤沉默了良久,才說道:“施主,其實我們緣分不淺,貧僧受困臥虎山,施主也受困臥虎山,而且,施主還救過我。”
受困臥虎山?
這臥龍山高僧,和臥虎山有什麼關係?
我救過他?
我疑惑道:“受困臥虎山?我救過你?”
僧人卻故作神秘:“總有一天,施主會自己明白我這話中之意的。”
見僧人不願說,我便也不追問,直入主題道:“大師想從我這裡問什麼?”
“施主,貧僧想問的問題,就在棋局之中。”僧人看著我,“施主只需入這棋局,替貧僧找到答案,貧僧就助施主修復氣海。”
我毫不猶豫:“那我該怎麼進入棋局?現在就開始吧。”
僧人卻用袖子遮住了棋盤,看著我,說道:“施主,想入此棋局,最好先了卻過往至死都未能了卻的恩怨,否則,施主不僅給不了貧僧答案,還會永生永世困於棋局的。”
我困惑道:“過往至死都未能了卻的恩怨……是什麼恩怨?”
僧人一拂袖:“施主再上一次山就明白了!但願施主這次,也能上得山來。”
寬大的衣袖似乎遮住了天。
我眼前一暗,天似乎黑了。
可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