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不能呢,屁股蛋子上瞬間傳來一股劇痛,那是被姨婆用木盆打的,一下子就給我把缺失的過往給補全了。
“姨婆,你老別生氣,我讓你打,你只管打便是。小心閃著你的腰。”
我直接彎下腰,露個大腚給她揍。
這是我從小被打後,習慣性的動作,此時一把年紀再做,自然是有些滑稽可笑的。
姨婆當時就笑出了聲,揮手趕著我,
“滾滾滾,越大越混,還當自己是孩子呢!”
我有些生氣的吐糟起來,“再如何大,在姨婆的眼裡,我不也是孩子嘛,還能是個男人不成。”
那些曾經幻想過娶姨婆回家的種種美夢,早已經在時間的長河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對姨婆的感情是很複雜的那種,至今也沒有想搞明白是哪一種。
當我再一次見到她時,她和我9歲前的最後記憶是沒有任何差別的,看著是個老嫗,但實則身板硬郞,說話中氣十足,行走有風。
這哪裡像是個老太婆,和雲道長這樣的老人比起來,她矯健得像個小姑娘。
唉,如果,她真的能年輕一些,像個四十歲的年紀,我保不齊會把梅麗徹底的打入冷宮,一心只和她好。
嘖嘖……這個想法有些邪惡了,我可是走的正道,如果被姨婆知道我這點小心思的話,怕是要把我的屁股打爛吧。
姨婆對於我的出現,並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
將近二十年不見,也不見她對我的事情好奇,相反指揮著我幹起活來,好似我們只是在昨天分別,一天的時間而已,自然不會有任何的生疏。
我像過往那般,幫著她打水洗漱,然後又云劈柴燒火,準備弄上一鍋美味的早點。
我負責生火,她負責炒菜,二人之間配合流暢,竟然是一點隔膜也沒有。
當然,我所說的這些人裡面,除了我之外,我好似是一個獨特的存在,天生就應該待在這裡。
在這裡,我的劫運會被放大,甚至會牽連給別人,不然的話,我懷疑雲道長的死,還有黃大受的傷,甚至是小黑的死,都是我的緣故。
但凡我不在這裡,他們也不至於……
羅浮,羅浮……
我默默地咂巴著這個詭異的名詞,越唸叨越是感覺毛骨悚然。
順著一地的死屍,一路摸到後山的山腳下,到這裡後,就再也找不到蟲子爬行過的痕跡。
這此鬼東西,總不會憑白無故的出現,總得有個出處才行。
今晚上都被殺絕了,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打算等到晚日晚上再來做計較。
此時離著天亮已經不是很遠,離著道觀的路又有些遠,反倒是離著半山腰的距離近一些。
我有些想念姨婆了,索性打算回到半山腰的小木屋處,將就著住一晚。
只是讓我有沒有想到的是,走到半路時,會看到那個小院子裡,竟然有燈影在閃爍。
這是一盞掛在門口歪脖子樹枝上的燈,恍忽間,小的時候姨婆就最愛在院子裡面掛上這樣一盞燈。
當時,他年紀還小,還好奇的詢問過,為什麼天黑了,要在屋外懸燈。
姨婆說,那是驅魂燈,看到這個燈的人亡魂,會自動離開這裡,不敢隨意冒犯。
如此習慣,全天下就只有姨婆一個人有,難道……她在屋裡不成?
她真的回來了嗎?
我已經激動得一顆心狂跳不已,恨不能立刻就衝進小院。
如果我還年輕個五歲,十有八九就這麼幹了。
可惜,我28歲了,早已經不是什麼毛頭小子,只是瞬間的激動後,就強迫著自己清醒過來。
“冷靜,我一定要冷靜,不要太過粗魯,萬一嚇到姨婆怎麼辦!”
在心裡面默默地暗示了自己很久後,總算是把那快要沸騰的血給強行壓制下來。
在沒有見到真正的姨婆之前,一切都是虛妄,不值得高興。
也許,只是一種巧合呢,世間的事,總有那麼多的不確定,末來會如何,誰也說不清楚。
一路做賊一般的摸到小院門口,我走得很慢很慢,每一步都像是小貓一樣,輕盈而又無力。
我一直站在那個院門口,始終沒有勇氣推開那扇緊閉的柴門。
年紀越大,越是害怕失去,也就特別害怕會見到令自己失望的一幕。
我寧願這一刻,來得更加晚一點,也不想它提前結束。
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