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這股勁,果斷的下針。
錢尚哲疼的大叫了一聲,大概沒有想到會是這般的疼,讓他顯得有些失態。
這一針並不是插在病變的腿上,而是在那個上面有知覺的部分插下去的。
我用眼神詢問他,是否還能堅持下去。
他也是一個狠人,把外衣脫了下來,塞進嘴巴子裡,示意我繼續。
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疼,不若直接快速解決病灶。
在我的內勁灌溉之下,我已經能夠很明確的感知到,他的下半身經脈是不通的。
這內勁就像是一把水槍,所過之處,要把那個淤堵的地方都衝散了去。
這個過程,一開始是很緩慢的,摸著石頭過河,用力過猛之下,那經脈裡面的疼痛感是加倍的。
好在這只是在正常的腿部作的一個區域性試驗,等真正的插到那病腿之上時,這個疼痛感也就消失了。
沒有疼痛感並不是一件好事,那意味著他的腿是不正常的。
大概紮了多少針我都有些數不清了,反正其中的一根銀針經受不住我的折騰,或者說經不住內勁的衝擊,十分鐘後就斷掉了。
當時周醫生的表情是帶著痛惜和難過的,可以想象得出來,這一套銀針的珍貴程度。
但有一就有二,隨著我一路向下的扎針,很快就有第二根,第三根,乃至於第三根……
一直到第六根銀針都陣亡了後,我終於聽到了錢尚哲那熟悉的痛呼聲。
不過,聲音不是很大,很輕很輕,這意味著扎的那個地方,有了一點點知覺,是好事啊。
反應過來的他有些激動的道,
“哥,我有感覺了,你快,你繼續啊,不要停!”
我雖然活著,卻又像死了,這種感覺怪怪的。
突然間,姨婆的一句話從我的腦海裡面冒出來:向死而生。
原本,我這樣的存在,就該死在出生的那一天,於天地不容,眾生唾棄。
然而,陰差陽錯的有人替我去死,足足二十個人的性命,讓我苟延殘喘至今,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直到我出事前的那一刻,我都為此而焦灼。
現在,我感覺過去的那個叫黃茗昊的人,已經死在那一場車禍裡,現在的我,是一個全新的存在,是一個所有人都不認識的人。
我給自己重新改了一個名字,從今以後,我叫燼,過往煙雲化為灰燼,往後餘生只隨心而為,只為緣。
我耐著性子在醫院裡面養著,那家人還算仗義,一直管著我,還把我的車子,也找人拖到醫院的地入停車庫裡面。
而今天,也就是我昏迷後的第一百天,我救的那個男人,杵著一根柺杖來看我。
他的臉色有些沉重,嘴裡雖然說著感謝的話,但實際上內心還是接受不了自己是個殘廢的事情吧。
我看了他那耷拉著半截的小腿,並沒有被截肢,但應該是沒有什麼知覺,所以,才會覺得很是沮喪。
我能明白他的心情,一個好好的年輕人,因為一場事故,不但賠得傾家蕩產,還要負擔我生病的這高昂費用。
如果是有的人,早已經把我這個大麻煩給甩掉,又談何堅持不懈的救治。
可以說,我還能活著看到這天上的太陽,完全是他們的義之所在。
世間事都是有因果在裡面的,所以,我自然不會讓一個品行不錯的年輕人,繼續過這樣悲苦的生活。
“小兄弟,你害怕痛嘛!”
年輕人搖頭苦笑,“燼都死過一次的人了,痛夠了,又何懼之有。”
“那就去弄一副銀針來,如果你能經得住痛,以許我能讓你的腿好起來。”
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大哥,你是醫生?”
“不,我什麼也不是,只是恰好會扎針而已,你如果不害怕失敗,也不害怕痛疼,那就大可一試,反正,結局再壞也不過如此。不是嗎?”
年輕人一聽,很是贊同的點頭,“大哥說得極是,我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失去的,我這就讓我媽把針買來。”
也就是這個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推開,那先前照顧我的男醫生走了進來,
“你們要的針,我正好有,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轉送給你們。”
他像是變戲法似的,從醫生袍裡面掏出來一個木質的黑盒子。
光是看那厚重的樣子,就知道不是那種一次性的歪貨,而是精品銀針。
年輕人欣喜的把針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