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聲音。
樓底下是賣糧食的,樓上就是住人的。
我才把小白放出去,一直懶懶散散的它,很快就變得活躍起來,不多時,我就看到我面前的地板上,一字排開的小小的老鼠,竟然有十多隻。
這一個多月沒有人管理,這裡糧食又堆積很多,竟然把這些畜牲養得胖胖乎乎的。
小白是狐狸,會吃老鼠一點也不稀奇,看它傲嬌的抬著下巴,好似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倒也有趣。
我把老鼠清理掉,整個木屋裡面清靜許多,正要睡下時,小白耳朵一動,好似聽到了什麼動靜,又再一次從樓下竄了下去。
難道又有老鼠?
這玩意兒也太多了些,簡直是防不勝防,令人十分厭惡啊,看來,明兒個我得上街去買一點老鼠藥回來,不然一個晚上鬧騰成這樣,根本沒有辦法睡覺。
雖然我其實也沒真的睡著,只是閉目養神,念念經文而已。
“啊……走開,走開……畜牲……”
樓底下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一下子驚動到了我,這是進了小賊了啊!
我“咻”地一下從二樓翻下一樓,直接開啟了電燈。
昏暗的燈光下,是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傢伙,正拼命的擺脫著咬人的小白。
小白別看身板小,十分的靈活,一會兒咬其左腳,一會兒咬其大腿,就是其屁股處也被咬得不少,但凡是被小白盯上,那他就是一隻大號的老鼠,等著被虐。
我把板凳抬了一條過來,翹著二郞腿,津津有味的看著這一幕。
他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已擺脫不了這個小白,只得朝著我這個主人求救,
“罪過,罪過,俺不過是路過而已,你這小畜牲實在厲害,咬傷了人是要賠醫藥費的,還不快快讓它住手!”
我靠著自己的車,看著那輛白色的車子,慢慢地消失在夜色裡,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突然有些想抽菸起來,男人沒有一點愛好,何以解憂。
我去往豬血刺身攤位的路上,花了五毛錢,買了一包普通的香菸,再花一毛錢買了兩盒火柴。
紅光點亮了夜晚,青煙在鼻尖環繞,這滋味有些嗆人,甚至於還有點厭惡。
我狠狠吸了一大口這人間煙火,肺腑傳來不適應的感覺,引起了劇烈的咳嗽。
在這狂暴的咳嗽聲中,我已經接近了豬血刺身攤。
這裡還有個小夥計正在燒火,準備食材,因為沒有攤主在,很多想吃的客人最終選擇了離去,只有極個別已經上癮的人,還坐在那小馬紮上等候著。
我的到來,讓小夥計開心的接待起來,
“先生請稍等片刻,我家二伯一會兒就回來。”
我端了小馬紮坐在其身旁,有意無意的道,
“我看你家二伯做起來特別簡單,怎地你沒學會?”
小夥計咧嘴笑了笑,“二伯說,我還小,不能碰這個營生,只能打打下手,收收錢。”
看來,那二伯也知道這營生會有冤孽纏身,沒有害了這個孩子。
“我看你家二伯剛才往湖裡撲騰去了,別是溺水上不來了吧!”
我這話一出,那小夥計瞬間站了起來,
“不好!生意不得做了,就這樣吧,客人們快快散了吧,我家二伯不會再回來了。”
小夥計說完,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淚,竟然是開始收起攤位,準備罷市了。
然而,此時的夜市正是熱鬧的時候,人流很多,放著這麼好的生意,還有那麼多的血,這小夥計其實只要燙個熱油就能繼續做買賣的。
然而他竟然直接把那血倒進泔水桶裡,稀里咣噹的,盡是在幹銷燬的事情。
他一邊哭,一邊幹活的樣子很是狼狽,我不依不饒的道,
“你以後還會做這個營生嘛?我想知道上哪裡去可以吃到這個美食。”
小夥計硬氣的道,
“二伯不回,這世間再無這道美食,先生甭惦記了,趕緊走吧!”
我對這個話半信半疑的,“哪怕你窮途末路,再無存活的本事,你也不操持這個生意?”
小夥計斬釘截鐵的發起誓來,
“我如果將來敢碰這個營生,就讓我出門被車撞死,被雷劈死,我家滿門亦如我慘狀,皆不得好死。”
說完這些,他一臉憤恨的瞪著我,
“我這麼說,先生可否滿意了?”
我知道,他已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