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別的船家,也有的船舊家財不旺的,也被那大船的主人給免了費用。
此人看起來做事很細心,也很得人心,這碼頭上的大多願意聽他調遣,一件原本很棘手的事情,放在他的手裡,也就是幾個小時就搞定。
天亮的時候,船家父子要跟著大部隊人馬,一起返回到上游去,自是對我的去留有些著急。
他們的船小,並不太需要太多的人,放我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碼頭,又有些不放心,於是推薦我去那大船上做一個水手。
這個工作並不複雜,只需要跑船時劃劃船,清洗一下甲板,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等到了碼頭,就幫著裝卸貨物,包吃包住,一個月能穩穩的掙到15塊錢。
幹滿十年的,大船主人還會幫著保媒拉縴,給在岸上按一個家,娶個媳婦生個娃,一輩子也算是有個著落。
用他們的話來說,如果不是他們有自己的船,習慣了自由,不然的話,去這個大船上謀生,是最為穩妥的。
畢竟小船的風險太大,搞不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且也不是每一次都能遇上胖子這種有錢的主,有的時候,為了三五塊錢的運費,就得咬咬牙,給人千里迢迢送貨。
這其中吃的苦,完全是一部血淚史。
二人權衡利弊後,覺得這是對我最後的安排。
說實話,船上的苦我能吃,就是覺得太過無聊,剛開始的新鮮勁兒一過,後面就是無盡的水,哪兒也去不了,對我這種滿山遍野跑的男人而言,有些束手束腳。
所以,我不得不挽拒了這個提議,只說自己可以在碼頭上討生活,裝卸一下貨物,不說大富大貴,一天吃個兩頓飽飯的能力還是有的。
二人見勸我不動,卻也無可奈何,左右叮嚀了幾句後,又給了我兩塊錢急用,生怕我打了饑荒,這才起程出發。
望著漸漸遠去的船影,我捏了捏手裡的錢,只默默地為他們祈禱,希望他們好人有好報,能平安無恙。
老八終於消停了,在眾人齊心合力之下,被漁網困得結結實實。
老船家急忙告知眾人老八的身份,這一次禪院的人可沒有那麼積極了,聽說變成了水鬼,還害了人,只派了繆繆幾人來檢視。
大半夜的,並不打算把老八帶回去,只是針對那死去的人,討論賠償事宜。
畢竟人命關天,禪院的死屍害了人,如果處理不好,是會激怒龍鬚鎮的人。
只不過,禪院的人太有優越感了,一直咄咄逼人,把賠償價格壓得很低。
那爺孫兩個老的老,小的小,縱有鎮民相幫,吵得不可開交。
禪院的人漸漸地耐心已失,只給二人三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800塊錢一次性打發掉,以後和禪院再無丁點關係。
第二個,只給400塊錢,但是能給其小孫子弄進鑫安商行裡做個小夥計,每月給開8塊工錢,一直幹夠十年。
如今事情就卡在爺孫兩個想要把價格提到1000,卻遭到拒絕。
禪院的人把責任推脫了一些在死者身上,大半夜不在家待著,自己跑出來喂水鬼,是他自己的任性害了自己。
而他們禪院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天大的恩情。
若是這爺孫兩個還要獅子大開口,那這個價格也作罷,直接告官去,看官家判罰多少,他們給多少便是。
這第三個方案一出,爺孫兩個就閉上了嘴。
一旦把這個事兒捅到官家去,一年半載也解決不了問題,還有可能判罰的金額比禪院的人給的還要低。
畢竟和官家扯皮子,需要請人,還有各種人耗搭進去。
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願意走這一條路。
禪院的人眼見事情焦灼在這裡,索性又提出由他們出人出力置辦喪事,把死者送上山。
事情到此也就有了結果,那爺爺在眾人的調解下,無奈的選擇了第二條路。
我就在岸邊看結果,那年輕的船家也不知道從哪裡摸來一雙舊鞋,給我換上。
我倒也不客氣,欣然笑納。
這船上已經沒有人再敢坐上去,所有待在船上的人都害怕還有落網的水鬼,都紛紛擠在岸上。
閒話家常,感嘆人生,以此打發時間。
那先前的大船主人則再一次找上來,一臉的凝重表情。
“剛才上游來了訊息,我們之前一起出的三艘船,有兩艘還沒靠岸,估計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