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重雲萬里,雲端之上一艘恢弘的妖舟正平穩行進。
巨大的舟帆被風吹得鼓起,帆上畫著繁複的妖紋。
妖舟上行走的妖僕從容守禮各行其是。
突然,負責眺望遠方的年輕妖僕似看到了什麼。
他轉頭讓自己身邊的妖僕接過自己的位置,自己則步履匆匆地往船艙走去。
不一會兒,他便同一身著玄色錦衣的中年男子從船艙中走了出來。
那中年男子走在前頭,一邊對後面點頭哈腰的妖僕道:“可確定是九歧城的妖舟?”
“我聽說他們去青丘參加後祭了,竟這麼巧在路上撞上了?”
中年男妖修步履如風直接躍上眺望臺,然後推開臺上的妖僕。
待看到遠處那巨大而醒目的“九”字,他才暗歎一聲從眺望臺上落到甲板上。
他招來報信的妖僕,道:“這點小事,不必驚動守拙大人,我們給他們讓個道。”
妖僕聽命傳話下去,中年男妖修便不以為意的重回船艙中。
他們霜落城和九歧城本身就是一個量級的勢力,從來也沒結下過什麼仇怨,也不存在誰怕誰。
不過這天闊任鳥飛,他們表示友好繞點路,總好過妖舟撞妖舟,最後誰也走不了。
九歧城的妖舟急著回返,他們也有急事在身,要早日抵達眥睚血淵查探燭龍現世一事。
霜落城妖舟繞路的舉動恰好落入遠處一艘小靈舟上眾人的眼中。
自那日事發,九歧城的妖舟上便只留了小青那些妖僕,負責看守虎猙俘虜。
黧姬等人都搬到了雲意辭的小靈舟上。
白若用幻術將靈舟隱藏起來,他們跟在九歧城妖舟後面也不會引人注意。
至於霜落城妖使的下落,白若問過白嫵。
白嫵說是因燭龍現世,引起妖界震動,其他妖城的妖王已經派人出來查探了。
霜落城妖使是往眥睚血淵去的。
但是,由於他們青丘有個可以直達眥睚血淵的傳送陣。
所以權衡之後,離眥睚血淵近的自然是直接去了,而離青丘近的就過來借道了。
他們從青丘出發,霜落城的妖使準備去青丘借道。
眾人算了妖舟行進速度,算到他們最大可能相遇的地方是一處無名的平原。
虎猙的人和九嬰舊部很可能就埋伏在那等著他們掉下來,然後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雲意辭便馭著靈舟速度拉滿跟在妖舟後面,今日才算看到霜落城的妖舟。
在發現它的時候,黧姬等人就全部從船艙中出來了。
眾人都看到了霜落城的妖舟讓道的一幕。
黧姬恨的咬牙:“他們打的主意是見到霜落城的妖舟之後,趁我們不備搶奪牽星板直接與霜落城的妖舟對撞。”
“等落地之後不分敵我,再冒用我的名義主動對霜落城的人發起攻擊。”
霜落城的人看到九歧妖舟上的人主動攻擊,可不管裡面有什麼陰謀,必定會還手。
那他們一行人,除了虎猙一族,九嬰舊部,還得對上霜落城的人。
就算僥倖逃脫,妖使平安無事,霜落城的妖王也會狠狠記上一筆。
妖力越是強大的妖修越難產下後代,這可能是這位妖王一生唯一的子嗣。
朝那位妖王的獨子下手,不亞於捅對方心窩子。
雲意辭見黧姬雙手氣的直顫,連忙安慰道:“我們想辦法將靈舟先靠過去,和霜落城的人說明此事。”
白若走向靈舟邊,伸手往雲中一撈,無形的雲朵竟輕盈的被他捏在手心。
接著眾人見他手中白光一閃,他手中的那團白雲竟成型變成一隻嘰嘰喳喳的小鳥。
雲做的純白的身子和翅膀,尾羽垂曳,栩栩如生,羽毛清晰可見。
白若唇形微動,手中白光一點,雲鳥便受命往前面霜落城的妖舟飛去。
做完這一切,白若對雲意辭道:“我已傳訊給霜落城妖使,我們靠過去吧。”
無端靠近,容易被直接擊沉,白若令雲鳥上門便是為了表明身份。
霜落城的妖舟之上。
中年男妖修才回轉不久,便見方才喚他的妖僕又疾步跑來求見。
他變了臉色,沉聲道:“不是叫你們讓道了嗎?”
“怎麼,九歧城那群人是故意想找我們不痛快不成?”
“我去會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