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聽瀾拖著暮雲間,柳傾月拉著雲意辭。
四人速度迅捷,一下就遁入人來人往的街頭。
奈何暮雲間的髮色太過顯眼,身後盡忠職守的守衛怎麼也甩不掉。
待好不容易找到個僻靜昏暗放滿雜物地小巷,四人默契地找準時機拐入其中。
巷外抓捕的喧囂漸漸遠去,雲意辭四人心中皆鬆了口氣。
再望望彼此,莫名有種逃出生天的僥倖,然後同時大笑起來。
寧聽瀾性淡,從未有過這般大起大落的情緒,然而壓不住的嘴角還是暴露了他的真實心情。
笑完了,柳傾月不免有些憂慮:“我感覺我們剛剛打的那人搞不好是其他宗門的弟子,我們不會給長老和峰主們添亂吧。”
她向來謹小慎微,從未做過如此出格的事。
暮雲間不以為然道:“我管他是哪個宗門的,他自己犯賤找打,活該。”
寧聽瀾則道:“我們四人一道外出,不料遭無禮之徒挑釁,為護同門迫不得已出手,並不知對方宗門。”
柳傾月嘴角一抽,算是明白了,就算雲意辭要殺人,這兩個估計也只會一個負責遞刀,一個負責善後。
雲意辭道:“柳師姐不必擔心,當時眾目昭彰,是那少年先對我動手,加之我們不清楚他的宗門,於情於理,這事都上升不到宗門層面上。”
所以方才她才會故意截住那少年自報家門的話頭。
“只是委屈柳師姐了,方才我們尋路人問路暴露了行蹤,只怕守衛會蹲守在靈藥鋪,等風頭過去我再陪你去。”
柳傾月道:“這倒無事,我也不急,晚幾日去也不耽誤什麼。”
四人躲藏一陣,聽到外面聲息漸小便打算去之前的酒樓與容暄他們會合。
寧聽瀾見暮雲間白髮紅眸太過顯眼,於是將自己在藏寶閣選的幻貌石借給他用。
他原本想留著機會改換功法,後來得溫拂月點撥放棄了換功法的打算。
在離開南華宗前,他自己去了藏寶閣挑了這塊覺得很有用的幻貌石。
這靈石裡面由精通幻術的高階修士注入了幻術,佩戴者可以隨意變化成自己想要的容貌。
暮雲間猶豫一會兒到底還是接受寧聽瀾的好意。
他將自己變作黑髮黑眸之後,四人便從暗巷走出,正大光明的走在街上去與容暄等人會合。
一路上風平浪靜,不見之前追捕他們的守衛的身影。
那邊南華宗眾弟子歡樂聚會吃吃喝喝。
這邊紀蘅和被打成熊貓眼,滿身點綴著腳印,還梗著脖子死活不吱聲的少年人大眼瞪小眼。
紀蘅是真的頭痛。
她負責接待十二宗來客,這些日子都蹲在靈舟場。
沒想到剛剛突然下屬來報說是疑似無極道宗的弟子在城內遇襲,而且對方四人還跑路了。
她連忙放下手上的事過來檢視情況,這一眼就認出這被打成熊貓的少年是無極道宗的弟子。
幸好經過府內醫修診治,只是一點皮肉傷,看起來嚴重其實沒傷著根本,神智清醒,人還是活蹦亂跳的。
儘管如此,紀蘅依然不欲得罪無極道宗,本打算派人加緊將不法狂徒捉拿歸案。
沒想到下屬在詢問過圍觀群眾後,紀蘅才得知是這少年故意挑釁,上來以一挑四,沒想到不敵對方被反揍一頓。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四人中有個白髮紅眸的青年。
她記得南華宗有個弟子就是這般模樣,因那弟子長相出眾與眾不同她還多看了一眼。
於是,在得罪南華宗還是得罪無極道宗之間,紀蘅選擇擺爛故作不知。
所以雲意辭等人才能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而無人追究。
少年頂著紀蘅的目光,強忍住想揉自己屁股的衝動,低聲道:“紀少城主,可以容我先換身衣服嗎?”
不知道是南華宗的哪個狗登西,竟然在混亂中狂踹他的屁股!
紀蘅道:“這位小友,可要我通知你的師長過來接你?”
少年表情僵硬了一瞬間,接著支支吾吾道:“不用,不必,我換身衣服自己回去即可。”
他是偷溜出來的。
自到了引仙城之後,他們無極道宗的弟子就被拘在院裡修煉不許外出。
今日不知為何,帶隊的李長老似乎收到什麼訊息全部外出了,他便趁著機會溜了出來。
沒想到出來沒多久他就撞見了南華宗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