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川和萬年回到他們住的小院裡,院中空無一人。
萬年先嗅到院子裡血腥氣,他順著血腥味找到了離雲意辭之前打坐的地方不遠的血跡。
萬年急道:“小辭之前就在這裡打坐,這肯定是她的血。”
“不會是有魔族跑出來偷襲她了吧。”
沈懷川抬頭不語,反而順著血跡的方向繼續向前緩步向前。
庭院中的意象與他和萬年離開前並無任何改變。
以雲意辭的悟性,即便短時間內悟不出領域,也不至於一無所獲。
萬年已經快急哭了,沈懷川道:“我們此刻應當已經在她的領域中了。”
他失了靈力,敏銳度不比以前,走出三步才意識到此地無風。
雲意辭的領域十分巧妙,她並未獨創一個新的領域凌駕於本就存在的空間之上,而是融合萬物於無形。
存在感低是優點,可以誘敵深入,就是不知道殺傷力如何。
見沈懷川一語道破,藏在領域中的雲意辭也大大方方走了出來。
萬年都傻了,看著面前的虛空突然扭曲,然後雲意辭突然出現才回過神。
他驚呼道:“好厲害啊,我竟一點都沒有發現。”
原本雲意辭要藏,都是讓錢歲給他佈置幻象,這躲不過擅長幻術的萬年的眼睛。
但是剛剛萬年是真的一點沒發現,還在擔心雲意辭出事了。
沈懷川看不到雲意辭面上的神情,卻從她有些沉悶遲緩的腳步猜到方才他與萬年離開時必定有事發生。
他略一思索,尋了個藉口支開萬年,才問雲意辭:“方才我們離開時,發生了何事?”
雲意辭知道地上的血也瞞不過他,她胡亂尋了個藉口:“一時憂忿,吐出那口血心裡鬱氣都消了。”
沈懷川眉梢微顫,這女子早上狠攻他下盤的模樣可不像有什麼憂忿鬱結之處。
不過雲意辭不想說,他也不願勉強。
沈懷川抬起袖子,另一手伸入袖中從裡面摸出個儲物袋遞給雲意辭。
雲意辭一眼就認出這是她給沈懷川,裝著九轉結嬰果的那個儲物袋。
她驚訝道:“這是為何?”
沈懷川坦然道:“做事萬不可迂腐,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誠然,他希望雲意辭穩紮穩打,不要靠外物提升修為。
但是大敵當前,修為越高,她活下來的可能性才越大。
雲意辭盯著沈懷川的儲物袋默然不語。
要是在做那個夢之前,她肯定很高興。
現在麼,元嬰有什麼用?
修的越快越容易接近真相,變成天道的眼中釘肉中刺。
雲意辭半天不接,沈懷川也似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他嘆道:“莫非你是惱怒我此前強行將這九轉結嬰果從你手裡收走?”
雲意辭連忙搖頭:“怎麼可能!在沈前輩心裡,我就是這樣使性子的人嗎?”
她說著,從沈懷川手中接過儲物袋,又保證道:“若不到逼不得已,我絕不會吃這顆九轉結嬰果。”
“其實,我有事想問沈前輩。”
雲意辭從儲物袋裡翻出好久之前他們在夢裡學劍論道對坐的兩個蒲團。
待沈懷川坐下之後,她也盤腿坐在他對面。
旁邊被樹葉壓沉的枝頭光影恰好落在青年的身上,與那一襲青衣相得益彰。
雲意辭:“沈前輩,如果你面前只有一條路,你只能往前走,無法後退,但是終點是死路一條,該怎麼辦呢?”
沈懷川:“天衍四九,必有一線生機。”
雲意辭:這天沒法聊了。
她很想跟沈懷川坦白她的那個夢。
可是她不知道在她輕飄的說出他的苦難之後,他會不會受到更嚴重的懲罰。
雲意辭嘆口氣,沈懷川就知這是對他回答的不滿了。
他溫和無神的鳳眸微垂,無奈道:“你說的那情況,與我的經歷倒是有幾分相像。”
“我的回答就是我的真實想法,對當時的我來說,你就是我的一線生機。”
雲意辭有些羞愧,沒有系統的傳送陣,她根本救不出沈懷川。
而系統似乎和天道有些牽連。
她正欲告訴沈懷川真相,哪知這時一直沒有動靜的骨鳥突然顫動起來。
她驚了一下,連忙將縮成一個石頭的骨鳥從袖中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