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意辭煩惱自己身上的一見鍾情的光環的時候,容暄的身體也逐漸在恢復。
他的肉身其實在經年累月的法陣的同化之下差不多被改造成人器了,所以在李紹保住他的生命體徵之後,他的身體就開始自動修復了。
溫拂月早年帶著他去過醫谷求醫,還去過禪音寺想解開他身後的陣法,但皆是一無所獲。
昔日讓暮雲間眼熱的師父無條件的偏寵,不過是溫拂月對容暄無能為力的補償。
容暄不願因為自己的事耽誤暮雲間渡劫,就勸溫拂月先帶著暮雲間去妖界渡劫。
但是溫拂月堅持等容暄再好一些再說。
畢竟暮雲間晚一些化形也只是推遲些時間,誤不了什麼事。
而容暄此前心存死志,溫拂月每日都不錯眼的在一旁盯著,怕他一個想不開又做傻事。
等到容暄可以自由下地,且再三保證之後,溫拂月才放下心開始擔憂暮雲間的事。
他原想先開啟傳送陣過去檢視一番對面的情況,確認沒有問題再將暮雲間和萬年接過去。
然而這跨界的傳送陣開啟一次對雪練來說消耗過大,來回就是要開啟兩次,這已經是雪練的極限了。
所以他們只有一次機會,只能在做好萬全的準備後過去。
暮雲間、萬年是一定要去的,溫拂月也必須在一旁為二人護法。
帝詔則是想去妖界遊覽一番,李紹作為他用的稱心的下屬自然也要帶上。
然後雪練不必說,開啟傳送陣的關鍵人物。
剩下就是雲意辭三人了,溫拂月的意思是雲意辭他們便留在雪練的洞穴中,這裡比起安危不明的妖界總是要安全一些的。
暮雲間渡劫時他也顧不上他們三個,反正等渡完劫他就會帶著暮雲間和萬年回來。
不料一直安靜掛在雲意辭肩上的小兔悶悶道:“可以讓師妹陪我去嗎?”
他不是害怕,他只是想,如果他熬不過雷劫,他希望可以多看溫拂月和雲意辭一會兒。
就連以往雲意辭踹他屁股的事,他都氣不起來一點了。
雲意辭和溫拂月還未說話,容暄道:“既是要去,我與寧師弟也一起去吧。”
容暄也想到了暮雲間化形失敗的可能性,總歸師兄弟一場,他們在這等著也是焦灼。
溫拂月嘆道:“不是我不想帶著你們一道,而是我也沒有萬全的把握啊。”
“若是在人界,我帶著你們四處遊歷見識是好事,但是妖界,我也只去過界碑所在之處。”
“妖修與人修不同,他們強大殘忍,只臣服於強者,並無太多拘束,一切隨心而行。”
在人界,南華宗這個名頭拿出去就能鎮住一片散修,連其他大宗也要給幾分面子。
但是在妖界,誰管你什麼宗門,妖修桀驁不馴根本沒宗門一說,有的種族成年後連爹媽不認,只認管自己這一片的妖王。
至於妖王怎麼來的?跟妖獸一樣搶地盤生死拼殺搶來的,搶地盤搶伴侶搶東西。
甚至有的妖修天性難馴,會吃更弱小的妖修。
弱小的妖修則抱團生活,就像暮雲間之前的種群一樣,以數量立足於妖界。
妖修不同種族之間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舉個現成的例子,九嬰原身乃上古兇獸,是妖修,暮雲間原身是訛獸,也是妖修。
但是九嬰真要殺穿訛獸全族就是一眨眼的事,甚至連譴責九嬰的妖都不會有。
唯一的倖存者想報仇?
下輩子爭取投個好胎或者找個像帝詔這樣的大腿抱著吧。
人族修煉還有勤能補拙一說,而妖修的血脈決定了幾乎沒有逆襲可能。
若不是暮雲間機緣之下煉化九嬰精血,他這輩子就如帝詔說的那樣,就是一隻普通的訛獸。
所以帝詔回妖界是如魚得水,一點也不覺得如何,溫拂月卻嚴陣以待。
溫拂月都這麼說了,暮雲間也不好再強求了,任由溫拂月將他從雲意辭肩上抱起。
溫拂月道:“如果傳送陣那邊的情況如雪練所說,也是好事一件,總比在崑崙要渡劫要好。”
其實溫拂月不是沒想過不如按著之前的計劃在崑崙尋個地方渡劫。
但妖修的化形雷劫與人修渡劫不同,別說崑崙覓寶的眾多修士會過來,還會驚動崑崙的其他三隻九階妖獸。
這樣的話,還不如去妖界渡劫,乾淨利落,也不會暴露暮雲間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