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黎恪所說,梨香酒便是用梨霧峰上那顆梨樹結的梨子釀的酒。
自靈微宗開宗,那棵梨樹便生長在那處。
虧得他們這一脈的祖師搶了梨霧峰為屬峰,從此一代一代傳了下來。
一開始那梨樹只開花,過了幾百年結果,後來慢慢掌握了規律,便知這梨樹是三百年一結果。
梨子摘下後不易儲存,某一任的峰主便想了個以梨釀酒的法子。
釀藏時間越久,梨香酒便越加醇厚,服用之後對修士大有裨益。
可惜梨樹三百年一結果,滿樹的梨子也不過一罈梨香酒。
好在靈微宗界限分明,梨霧峰和梨樹歸屬於他們一脈,就算是掌門討要也必須經由峰主同意。
所以沈掌門才會說讓黎恪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梨香酒的法子,向來是一代傳一代。
不過黎恪以往想著時機還多的是,便沒有將這法子告訴沈懷川,而是為遠遊的弟子親手釀好了歸家的佳釀。
至於雲意辭喝了這梨香酒便能顯形,只能歸咎於仙器自然生長的靈植,必有其神異之處吧。
雲意辭聽得這酒如此珍貴,喝了一杯也捨不得再喝了。
黎恪親自給她倒滿酒杯,爽朗笑道:“雲小友是我靈微宗未來掌門,又是岫兒的好友,於情於理我都該宴請你一番。”
“太過拘束的話,倒讓我心中過意不去。”
“請放心,月小友的酒我已單獨留出來了。”
雲意辭聽黎恪其言真摯,心中不知名的地方突然開始鬆動起來。
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她若不陪黎恪暢飲一番,這些酒還能留給誰喝呢?
她喊著要逍遙一世,又有多少次是真的追隨自己的本心而活呢?
雲意辭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她站起身,安靜的洞府中吹過繾綣的微風。
風拂過她的手中,凝結為一把無形卻透著一絲金色微芒的風劍。
少女手中執劍,劍意盎然,她舞起最尋常的劍法,劍招簡單卻讓人心旌搖動。
她手中的劍與她漸入佳境,物我兩忘,渾然一體。
黎恪與沈懷川師徒二人皆是含笑看著這一幕,誰都沒有出聲。
待到雲意辭收劍,黎恪誇獎道:“雲小友果然少年天資。”
雲意辭鬆開手中的風劍,任它由鋒銳無比的利刃重新化為柔軟的風。
她朝黎恪露出一個笑,然後大大方方接受了他的誇獎:“我感覺我似乎領悟了一些東西。”
“這一路我總是野蠻生長,方才練劍時我突然意識到,至剛易折,剛柔並濟方為上道。”
黎恪抿了口手中的酒,開口道:“雲小友心境有所突破是好事,但是我方才從你的劍招中看到了一些別的東西。”
雲意辭:“晚輩洗耳恭聽。”
黎恪道:“你舞的那套劍法應是岫兒教給你的靈微宗的基礎劍法,但是你似乎還被另外一套功法心法所影響著。”
“那種影響,已經成了你深刻入骨的習慣。”
黎恪眼神毒辣,一口就將問題道出。
雲意辭呆若木雞。
另外一套功法和心法?
她下意識看向沈懷川,沈懷川輕嘆道:“你那劍招帶了些你師父和你小師兄的影子。”
雲意辭是他一手教的,以前並沒有這種情況,這還是第一次。
不過,沈懷川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帝詔像只開屏的孔雀,雲意辭卻無動於衷了。
雲意辭與他一樣,是逆世而來。
雖失去了記憶,潛意識裡的她,卻是完完整整的順著溫拂月留下的廢篇學到了極致,方才窺得一線天機。
她的大道,至高至冷,斷情絕愛。
紅塵一脈的繼承人並非寧聽瀾,而是她。
雲意辭也想到了,她一臉愕然,原來她的心性從開局就被影響了,可她卻一無所覺。
而劍招的影響大概是她想起上一世的記憶開始的。
雲意辭起身朝黎恪行禮:“還請前輩教我。”
黎恪沉吟片刻,道:“你得將你習得的另外一套功法心法給我,我看看二者能否重合。”
雲意辭大喜道謝,到一旁將記憶中的功法與心法默了一遍交給黎恪。
黎恪拿到功法,並未像沈掌門當日修改功法一般研究許久,而是直接在桌上演算。
他手指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