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斷去一臂仍舊安之若素的九夢聽到“一百年”這個詞還是扭曲了神色。
“此鳥太過巨大,下落的話會將整座城壓毀。”
“城中我的子民無數,你們要是有心屠城,那我們就不必再談了。”
與他們慣常接觸的魔族不同,九夢更像是一個聖明的君主。
雲意辭思索片刻。
“你手下管束之魔可曾偷襲過人界,吃過靈肉?”
九夢:“從未。”
“除非人族主動進犯,我們從未主動攻擊過人族。”
雲意辭痛快道:“好,我相信你,那我將光鳥收起。”
她躍上光鳥頭頂,一手按在光鳥昂揚璀璨的冠羽上。
給出的靈力自然是收不回了。
雲意辭朱唇微動,光鳥中的靈力被逐漸抽離,隨著附著的風羽向遠方逸散。
光鳥也開始逐漸縮小。
雲意辭沒有給九夢任何機會,只等光鳥縮小到差不多的大小,便直接一手插入鳥身迅速將光核收起。
九夢神色不愉,但見雲意辭將巨型光鳥給收了卻還是沒說什麼。
眾人進了天罰城之後,發覺此城果然與他們一路走來看到的魔城不同。
首先是街道雖然主色調依舊陰沉,但卻十分整潔。
街上走動的魔族也不似外頭癲狂,衣著外放。
甚至這些魔族見到九夢都會低頭行禮,尊敬稱呼“九夢大人”。
這並非是出於高階魔族的威壓,更像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神罰城中的魔族,看到雲意辭幾人,也沒有露出貪婪的神色,只有隱隱的憤懣。
他們都看到了雲意辭斬去九夢手臂的那一幕。
九夢領著眾人回到自己的魔殿。
魔殿簡潔高雅,一切井然有序,雲意辭幾乎以為自己是誤入哪個凡界皇族的宮殿。
來往穿行的魔族侍從的存在時刻提醒著他們身到何處。
“九夢大人,您的手”
殿中的侍從幾乎都看到九夢殘缺的手臂。
九夢平靜道:“無事,都退下吧。”
她轉頭看向雲意辭:“魔族無人懂得醫術,且魔域生長的魔草對你們人修有害無益。”
“你的手就自己包紮一下吧。”
雲意辭早就用靈力將自己淌血的傷口封住了。
此時九夢提起,帝詔變了臉,伸手將雲意辭左手的袖子向上推去,想檢視她的傷口。
雲意辭無奈的避開他的動作:“我無事,進去吧,正事要緊。”
九夢斷了隻手都那麼硬挺,她不過是劃了一劍,怎麼能要死要活的。
凜玉在旁拉住帝詔,悄悄道:“等會兒我給她瞧瞧。”
九夢瞥了一眼自己空無一物的左臂:“稍等,我去換件衣物。”
九夢走的灑脫,她一走,帝詔便迫不及待道:“小辭,趁現在讓凜玉幫你看看吧。”
眾人都聚攏過來檢視她的傷勢。
頂著這麼多關心的眼神,雲意辭只得將左手心攤開給眾人看。
“無事,這是為了保持清醒我用懷川自己劃的,過幾天就好了。”
劍傷橫貫女子白嫩的手掌,深可見骨的劍痕觸目驚心。
凜玉“嘶”地倒吸口氣:“你對自己可真狠哪,再稍微用點力你這手掌都要被砍掉一半了。”
沈懷川在旁道:“是懷川太利了。”
寧聽瀾和容暄幾人從儲物袋中掏出各種止血的靈藥遞給凜玉讓他選擇好的用。
不一會兒,凜玉便將雲意辭手上的傷口包紮好了。
“這段時間最好別動用左手。”
這事不必說雲意辭也知道。
但到了生死攸關之際,只有留條命在,旁的手腳舍了也無妨。
帝詔低頭望著雲意辭包紮好的手默默不語。
他因自己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雲意辭的傷,反而陷在自己自私的情緒中而感到羞愧。
甚至,如果他警醒一些不睡著的話,就不會讓雲意辭一人面對九夢,以至於她不得不自傷。
雲意辭察覺到帝詔的目光,順勢將手藏入袖中:“你們不必擔心,明日我便好了。”
“說起來,我突然想到一點。”
“我斬去九夢一手的時候,她的手化作血霧爆散漫天。”
“而以前我接觸到的魔族並無血肉。”
那場景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