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在眾人頭上的白玉盤徹底裂成碎片從空中掉落。
凜玉以精血催動沉眠的鰲甲。
此前眾人在朝暮鄉外見過的神鰲身影再次具象化。
他的身影越發生動真實,如同久眠之後睡醒的巨獸。
他仰天咆哮,朝暮鄉與所謂極樂城的界限也立刻分崩離析。
凜玉第一時間從裂開的天上的縫隙衝了出去,雲意辭等人也緊隨其後。
雲意辭一到上面便見一衣著奇怪的青年手中捏著一塊龜甲唸唸有詞。
他手中的龜甲雪白聖潔,墨黑色的紋路將整個甲面劃分的涇渭分明。
凜玉氣的眼睛充血:“你這個賊!竟敢偷我族中長輩遺物!”
青年樣貌清秀,聞言竟停住了嘴。
他嬉笑道:“原是這樣,我還說這塊殼甲我看上了好多年,怎麼會有人在關鍵時候來摘桃子。”
“竟然是神鰲族的,可惜了。”
此人死到臨頭還在油嘴滑舌,雲意辭心道不妙,二十四把風劍隨風聚集將青年困在中間。
被困的青年笑眯眯道:“不行哦,這並不是我的本體。”
“罷了,今日是我大意,這塊腹甲就還給你。”
他輕飄說完,倒像是施恩似的。
凜玉手握一柄墨玉劍劈向青年,青年不躲不避,任由凜玉的劍氣掠過他的身影劈砍向前方的雲海。
青年看他無能為力,變本加厲地將手高高抬起:“看來不能太簡單讓你拿到手。”
青年威脅之意明顯,寧聽瀾卻反其道而行一劍攻向青年手中的腹甲。
“他在拖延時間逃回下界!他手中的龜甲才是真正的破綻!”
冰霜從劍鋒處開始綻開,璀璨的冰花凝結,雲層之上飄起了雪。
青年面上的笑消失,急急將手中的腹甲收起。
對比他方才不以為意的態度,眾人便知寧聽瀾的話說中了。
雲意辭劍陣變幻,改變目標攻向青年藏在袖中的玉色龜甲。
二十四把風劍接連貫穿青年的身體,青年被逼的連連後退,身影卻也越發單薄縹緲。
他眼含怨毒看向雲意辭和凜玉:“我死了,你也別想......”
然而他話未說完,一隻火鳥從雲意辭的身後直撲向他。
青年還想避過,那隻身形矯健的火鳥卻化作無數的火點燃了起來。
寧聽瀾出手時所凝結的冰也在瞬間化為水流下。
此前仗著本體不在的青年終於變了臉色慘叫起來。
“啊啊啊啊!!!!”
“神君大人!!神君大人放過我饒我一命!!”
凜玉神情複雜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雲意辭身後的帝詔。
帝詔蹙眉道:“看我做什麼,我現在已經能控火了。”
“你們就是走到近前去也不會燒到你們。”
話是這麼說,也沒人敢上前去試試。
雲意辭看向因為凜玉一劍而和朝暮鄉割裂的極樂城。
方才他們鬥法,極樂城已經飄遠倒是沒有影響。
就是不知道渺小的朝暮鄉族人怎麼樣了。
在青年的慘叫聲中,一抹細如微塵的光點開始緩緩變化成足有一人高的暖光。
暖光漸漸有了人形,是穿著粉衣的時曉。
她化形了。
獲得強大妖力的時曉眼睛哭紅了,看著消逝成一抹青煙的青年哽咽道:“他殺了大長老。”
“我看到了,大長老原是上來找他商量置換龜甲之事,還未來得及說凜玉大人的到來就被他殺了。”
他們太小了,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凜玉沉默不語,彎腰從雲上撿起從青年身上掉落的腹甲。
他將冰涼鋒利的腹甲捏在手心,道:“如今你是怎麼辦?”
時曉搖了搖頭:“我原是想,如果能忍到阮......來再化形就好了。”
“如果只能活一日,我也不想蹉跎在極樂城,我不想陷入其他人為我編造的謊言裡。”
“我想和他一起去看看下界是什麼樣的。”
“如今我必須告訴族人阮臨風的陰謀,極樂城不是什麼好東西,不能再這樣自欺欺人下去了。”
他們放棄了化形的族人,自以為給他們安排好了最好的結局。
可是當輪到他們自己的時候呢。
時曉突然有些理解了那些被放逐到極樂城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