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才傳來沈懷川沉穩冷靜的聲音:“掌門請進。”
雲意辭推開門,步入沈懷川的房間。
日月梭中客房的陳設各有特色,沈懷川所在的這間就十分雅緻。
窗邊玉質桌案,案上茶具瑩綠,帷幔輕紗吹拂,將內室與外室隔開。
沈懷川在內室,影影綽綽,雲意辭感覺的出來他並不想她靠近。
雲意辭從袖中摸出丹藥放到桌案之上。
“方才你揹著帝詔的時候可是受傷了?”
帷幔後傳來青年溫和卻稍顯冷淡的聲音:“我無事。”
雲意辭有些不安,之前沈懷川背上帝詔的時候,那不祥的黑煙可半點不像沒事的樣子啊。
她一時有些後悔,應該先跟著無妄去藥田看看有沒有什麼能治療灼傷的草藥。
可是來都來了。
總不能現在掉頭走人吧。
雲意辭自覺與沈懷川並沒有什麼不得了的隔閡。
她將放在桌案上的丹瓶拿在手中,然後走向帷幔。
雲意辭另外一隻手撩起擋在二人中間的帷幔,矮下身鑽進內室。
沈懷川坐在床邊,見她貿貿然進來,他挑眉似乎有些不悅卻一語不發。
雲意辭舉起手中藥瓶先開口道:“你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要是這藥沒什麼大用,我就得去看看無妄那有什麼寶貝了。”
沈懷川堅持道:“我說了,我沒事。”
雲意辭:“沒事的話那你給我看看?”
沈懷川眼中晦暗,語氣也變得寡淡陰鬱:“雲掌門難道沒有覺得你的要求太過逾矩了嗎?”
雲意辭聽出他語氣漸冷,她錯愕抬頭。
沈懷川也有脾氣,雲意辭知道。
不過認識這麼多年,也就當年她劍指沈懷川之時,他露出了刻薄暴怒的一面。
這還是第二回。
雲意辭道:“我若存心冒犯你,那就是逾矩。”
“如今我們中又無醫者,我擔心你,是站在醫者的角度想看看你的傷勢如何。”
“修仙百年,還在乎什麼男女之別,你這般畏畏縮縮,倒讓我覺得你心虛呢。”
要是沈懷川坦誠些,說想要容暄他們過來幫忙上藥,她絕無二話。
偏生這樣遮遮掩掩的逞強,她才會放心不下。
沈懷川緊抿的唇角頓時僵硬:“掌門,你非醫者,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除此之外,你該以大局為重。”
雲意辭終於弄明白癥結所在。
她無奈道:“原來還是因帝詔的事你在生氣。”
“我當時既然選擇留下,就有把握。”
沈懷川淡淡道:“幾分把握?掌門可是做好了要與帝詔同生共死的最壞準備?”
“掌門倒是生死看淡,全然沒有想過宗門以後如何為繼。”
雲意辭好聲好氣解釋:“當時那情景,若讓帝詔道友與無妄前輩留在那,十死無生。”
“我自是有把握才會留下。”
“不管是誰遇到這樣的險境,我都不會丟下他。”
“我們是同伴,我不想丟下任何一個人。”
沈懷川固執道:“所以我說請掌門以大局為重。”
雲意辭一時口快,把對他的尊敬拋之腦後:“那如果是你呢?”
“你也希望我捨棄你嗎?”
雲意辭說完就後悔了。
可是沈懷川反倒笑了,這笑嫻雅溫潤,卻讓雲意辭內疚到了極點。
“這正是沈岫所願。”
雲意辭深吸口氣,直接一個猛虎下山撲了上去:“別扯遠了,今天這衣服,你脫也得脫,不脫也得脫。”
沈懷川根本沒想過一向沉穩的雲意辭會突然耍無賴。
他嘴角一抽,肘間迅速向下重擊向雲意辭的手腕。
雲意辭早有準備,手腕一轉,指尖風刃銀光閃過,青年的玄青腰帶應聲而斷。
沈懷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