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贏刃原先的設想,是讓釋天繼承九歧城,暮雲間擔任副城主。
兄弟二人之間相互有個照應。
一妖之下萬妖之上的地位也不算慢待了暮雲間。
哪知暮雲間有自己的想法。
在沒有向九嬰一族尋求任何幫助的前提下,他獨自建立了妖界第十五城——萬妖城。
其他妖城城主看這猶如簇簇火星般新生的妖城,就像在看小妖童過家家。
看在贏刃的面子上,妖城城主們還算給面子,只將這個口氣大的要上天“萬妖城”看作是九歧城的附庸小城。
哪知暮雲間收服一批小弟之後,非但沒有老老實實苟住發展,反而主動尋事。
——他把所有被其他妖族圈禁的訛妖全部搶了回來。
這麼大的動作得罪了不少妖族,再是給贏刃面子他們也師出有名。
在其後的妖族爭鬥中,暮雲間展現出了超乎所有人預料的手段與心智。
萬妖城在一對多的混戰中不但沒有被瓦解,反而蒸蒸日上。
左右逢源的青丘與作為孃家人的九歧先一步承認了萬妖城的獨立,其後的事就順理成章了。
暮雲間用自己親手建立的妖城向贏刃證明了他想回人界的決心,再也沒有人能阻擋他。
贏刃對此既是驕傲又是感慨,還有沒讓暮雲間當成自己傻兒子的副手的慶幸。
暮雲間的心氣註定不會屈居於他人之下。
哪怕是他這個當爹的都不得不承認,釋天差暮雲間多矣。
光是釋天沉迷女色這個弱點,暮雲間就能找到一百種陰死他的辦法。
贏刃對此也很鬱悶,想他一世英名,這輩子也就只有瑤玉一個女人,也不知道釋天是哪裡學來的壞毛病。
可是自家的孩子再嫌棄也是親生的。
趁著這次暮雲間到人界,釋天心癢難耐。
贏刃一口答應下來,盤算著讓他跟在暮雲間身邊長點腦子。
一行人長途跋涉,到了南華宗撲了個空,問明靈微宗在何處之後又開始連日趕路。
釋天還盼望著路上能偶遇黧姬,好好跟她道個歉。
可惜釋天的願望終究是落空了。
四人抵達隱夢澤之後都沒見到黧姬的身影。
眼看靈微宗近在眼前,白若一直守護著的綠衣小姑娘歡喜道:“我感覺到了,小燭應該就在上面。”
燭見當年險些身死,是她凝結出來的生命精華救活的。
所以她能感覺到燭見的一絲氣息。
白若馭著妖鳥原是打算直接飛往靈微宗深處。
沒成想高空中似乎有一道透明的保護屏障,靈鳥難以飛近其中。
他們此來是為做客,也不可能貿然出手。
還是暮雲間提示之後,四人才從靈鳥上下來老老實實爬雲梯入宗。
因著雲意辭的宣佈,雲梯入口圍滿了躍躍欲試的凡人,雲梯上也常見人族的身影。
釋天蹙眉道:“這些凡人就這樣堵在進口?真是沒大沒小。”
打個比方,就是一群連人形都化不了的妖獸堵在妖王府邸的大門外。
白若不贊成道:“人族與我們不同,我們看他們是凡夫俗子,或許只等一個契機,他們其中的某個人就能在某一天與我們平坐論道。”
釋天不信。
旁邊的人族卻熱情地圍攏了過來:“你們剛剛從靈鳥上下來,莫非也是去靈微宗求仙的?”
“前段時間,也有三位仙長上去呢。”
“這個雲做的梯子我們每次上去之後都會稀裡糊塗地回到原點,可是那三位仙長上去之後就再也沒下來過。”
暮雲間問了一番上去三人的相貌,終於確信那三人就是溫拂月他們。
他對好心的村民道了聲謝,然後悶聲走上雲梯。
白若三人見狀連忙跟上。
四人腳程非凡人可比,不一會兒就將所有的村民甩至身後。
白若跟在綠衣小姑娘身後細心提點:“我觀這天梯另有玄機,一不小心就會迷失。”
“要保持心境澄明才能走到最後。”
小姑娘臉頰鼓鼓,不服氣道:“阿若,你應該擔心暮小兔和小九嬰才是。”
“你看,他們都不見了!”
白若錯愕地抬頭望去,發覺前頭的暮雲間果然不見了蹤影。
再一回頭,落在他們身後的釋天也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