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著淡淡的油脂香氣。侍從們將包裹穩穩地綁在馬背上,動作熟練而利落。
送別今川義真他們後,井伊直親望著遠去的隊伍,微微鬆了口氣,說道:“他是這樣的人,以後可以放下心來了吧?”
井伊直盛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邃而悠遠:“是啊,至少他活著時,井伊家名的流傳就會讓人放心……”
南溪瑞雲卻輕輕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疑惑:“可是老衲覺得,這人很奇怪……”
小野朝直他們一臉不解,一個庵原家的後輩,雖然算是人中俊傑,但他怎麼樣,和井伊家名流傳有什麼關係?不過他們也未多言,只是默默地跟隨主君一家回城,他們也有自己的役職要做,比如小野朝直還得幫他兄長處理一些事務……
“接下來怎麼走?”今川義真轉頭問岡部元信,他們即將步入三河國,也就到了路程的後半段,接下來就得聽岡部元信的了,他這趟可不是為了少主的安全,其實是去鳴海城幫他父親岡部久綱的,路途肯定是他這個有明確目的地的人決定了。
岡部元信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專注而堅定,他用手在空中比劃著路線:“先向東去野田城,此時我們要沿著蜿蜒的小路前行;再沿伊那街道南下,前往吉田城,伊那街道較為寬闊,但也有些顛簸,沿途會經過一些山林;之後再沿鎌倉街道,出山中七鄉,經醫王山城、岡崎、安詳,前往鳴海城。在這一路,我們要時刻留意周圍的環境,三河國局勢複雜,不可掉以輕心。”岡部元信說完接下來的路程規劃,然後他開始提醒其他人:
“接下來這段路可都在三河國了,我們長輩對這裡的控制力遠不如駿遠兩國,什麼岡部、朝比奈的苗字就別說了,全都自稱‘三浦’!為了我們的安全,如非必要,哪怕是井伊大人說的可以信任的奧平家、鵜殿家,我們也就不拜訪了,沒問題吧?”
“沒問題!”今川義真毫不猶豫地說道,他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心。
“我們也沒意見。”朝比奈叔侄也齊聲應道,他們的表情嚴肅而認真,眼神中閃爍著對未來行程的一絲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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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勢國,一志郡,多氣盆地西面山麓,多氣御所中的院落靜謐而冷峻。冬日的風雪如銀沙般紛紛揚揚灑落,卻絲毫無法阻擋北畠具教練習劍道的熱情與決心。
庭院中,和今川義真同樣,接受過塚原卜傳劍道教育的北畠具教,其身姿矯健,手中太刀虎虎生風,每一次的劈砍、刺擊都伴隨著口中低沉的呼喝,撥出的氣息在冰冷空氣中瞬間凝結成霧。一旁,伊勢國司大名北畠晴具神情專注而欣慰,目光緊緊追隨著兒子的身影,眼神中滿是對家族未來的期許。
北畠家雖身為伊勢國司,按出身應屬公卿之列而非純粹武家。然兩百餘載歲月悠悠,北畠一族在伊勢國這片土地上苦心經營、持續擴張。他們興修水利,開墾農田,鼓勵農商,使得伊勢國日漸富庶;同時,積極整軍練武,構建城防,對領內的掌控力與日俱增。相較於那些尚處於領國一體化程序中、根基未穩的武家出身戰國大名,北畠家的實力與掌控力毫不遜色。
彼時,若論武家中最具公卿風範者,當屬駿河今川家;而公卿裡最有武家氣質的,無疑便是伊勢北畠家。同為“戰國三國司”,飛驒國的姊小路家和土佐國的一條家,無論是對領地的管控能力,還是自身綜合實力,相較北畠家都差出至少一個波多野家。單從石高而論,整個東海道地區能與今川家抗衡者,實則為北畠家,而非彼時嶄露頭角的織田彈正忠家。
只是,北畠家的命運亦受多方掣肘。其主要力量需時時防備來自畿內的亂局,那裡諸侯紛爭,局勢變幻莫測,三好、六角等強權之下,猶如一片隨時可能掀起驚濤駭浪淹沒整個伊勢的汪洋。伊勢灣與長島地區一向宗的勢力亦如芒刺在背,其信眾眾多,勢力龐大,不時蠢蠢欲動。這些因素交織縱橫,仿若一道道難以逾越的屏障,將北畠家隔絕於其他東海道勢力的爭鬥旋渦之外。但北畠家並未因此而消沉,反而逐步蠶食志摩,想要從伊勢灣找到一條西向的通路!
在這風雪交加的庭院中,北畠具教的劍道練習之聲,彷彿是北畠氏厚積薄發的力量,在風雨中砥礪前行,默默等待著時局變幻中那一絲可能的轉機,向這亂世泥轟宣示,北畠家,才是真正的“風林火山”!
“中將殿樣!中將殿樣!”幾聲叫喊聲打斷了北畠晴具繼續欣賞兒子的劍道練習,卻是一個侍從跑進庭院,“中將殿樣,志摩國小濱民部左衛門隆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