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笙看著地上那堆灰燼打了個寒戰。
“幹嘛?”崔流玉扭頭看他,“怕我?”
“吠!小爺我才不怕,”錢笙立刻挺起胸膛,又撓了撓腦殼,“不過你的劍意為何如此兇猛?”
直接將金丹修士焚成一堆骨灰,有點恐怖啊!
“兇嗎?”崔流玉歪著腦袋看向明夜君,明家世代劍修,他應該更瞭解。
“確實,”明夜君摸著下巴,眯眼看著那抔骨灰,“不過,這老妖怪不知活了多少年,早已行將就木,方才死前已顯出油盡燈枯之態,也許就如那朽木,一碰便碎。”
“他可還沒死。”
崔流玉笑嘻嘻地走到蒼負雪身邊,扯他的袖子。
“真被你說中了,現在是不是要去尋他那顆真正的心臟?”
“這是何意?”明夜君驚愕地看著他們,“你方才那話,我以為是說著氣那老妖怪的。”
“是負雪提前告訴我的,”崔流玉大力拍了拍蒼負雪的肩,一臉得意,“你快解釋解釋。”
其他四雙眼睛盯在蒼負雪臉上。
蒼負雪垂下眼:“走,先上去。”
他寬袖如雲,攏在崔流玉背後:“這裡方才髒了。”
“咦?什麼時候髒的,好惡心好惡心。”
“無事,我為你掐個清塵訣。”
……
剩下四人走在後頭,既望看了眼幽怨的明夜君,勾上他的肩膀。
“哥們兒,別傷心,還有我。”
“誰傷心了?”明夜君一言難盡地從他胳膊下掙脫,“我這是在想事情!”
他思忖著往前走了幾步,又折回來抓住既望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
“你說……”看著早早走在前面,已經消失在階梯盡頭的蒼崔兩人,明夜君眯了眯眼,“負雪和崔師妹是不是有點那個?”
“哪個?”既望一頭霧水。
“那個啊。”明夜君壓低嗓子,“我可是幼時便同負雪相識,從未見過他對哪位女修如此。”
這下換成既望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我老大這麼牛,刮目相看不是很正常?”
他皺眉將明夜君箍住,被他上課:“明師兄,你這樣不行啊,你看老大有那女修的嬌羞模樣嗎?瞎擔心,這是強者相吸!你是不是見她搶了你的位置,心中不爽利來?你加油啊,搶回來!”
明夜君嘴角抽了抽,決定不找他說了。
崔流玉和蒼負雪來到地面,看著陰森的祠堂,她直接挑了挑眉。
“在哪?”
其他幾人也陸續上來了,蒼負雪仰頭看著祠堂樑上錯落的橫樑,手中射出一道光,直指房梁正中。
崔流玉徒手抓住一旁的漆木柱子,“嗖嗖”幾下爬了上去。
底下,錢笙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這雲先生的命門竟不在體內?難怪禁制還未消除,他還沒死啊!”
蒼負雪這才開口:“他是巫族後人,巫族有秘法,可藏心臟與隱秘處,只要心臟不死,後人就能將他復活。”
這種族有些古老,眾人也只是略有耳聞,沒想到蒼負雪倒是直接猜出來了。
“蒼師兄為何知曉?”
寧不意好奇道。
蒼負雪哂笑一聲,手上出現了一件精緻奢華的衣袍。
“這不是你的常服嗎?”明夜君插話。
蒼家少主的一件衣裳,夠一些不入流宗門好多日的用度了。
“看這裡。”
蒼負雪翻出袖口,寬大的袖口邊,以金線細細繡了滾邊的花紋。
“這是……”
錢笙上前端詳,眼睛越瞪越大。
這花紋竟然硬生生繡出了一個故事。
“是流玉第一次注意到,然後問我。”蒼負雪的手虛虛撫過那些紋路,“這是個傳說,上古時期巫族狩獵的故事。”
就是這般陰差陽錯,那日在蒼家吃飯,崔流玉便記著蒼負雪袖口的花紋,後來找時間一問,才發現他的每件衣裳上花紋都不一樣。
幾人都在感嘆這也能行,這時房樑上傳來崔流玉的喊聲。
“找到了——”
她從蒼負雪指示的地方往下挖,在正中間的房梁木中挖出了一個匣子。
“金丹修為,看樣子是他親手放的。”
崔流玉跳下房梁,輕飄飄落下。
寧不意一劍挑開匣子上的鎖,掀開蓋子後,一陣腥氣撲面而來。